暴雨敲击着律所玻璃幕墙,宛如前世车祸时的雨声重现。林逸盯着手中的律师函,发件人栏赫然印着“霍氏集团法律顾问处”。三天前赵明远坠崖身亡的新闻还在热搜榜,此刻却收到死者“遗产继承”的邀约,任谁都会觉得诡异。
“林先生,您确定要独自赴约?”苏瑶攥着他的袖口,目光落在他手臂上蔓延至肘部的青铜纹路上。自从上周他从仓库追凶归来,那些纹路就像活物般生长,此刻在台灯下泛着青灰色光泽,如同被雨水浸透的青铜器。
林逸轻轻掰开她的手指:“如果这是陷阱,我更不能让你涉险。”他将半块罗盘碎片塞进领口,金属贴着皮肤传来灼烫感,仿佛在呼应某种远古的召唤。
律所位于外滩十八号顶层,电梯门打开时,穿香奈儿套装的秘书正俯身整理文件,露出后颈与赵明远同款的凤凰纹身——那是霍氏集团核心成员的标志。
“林先生,请跟我来。”秘书推开柚木色大门,黄花梨办公桌上摆着泛黄的牛皮纸袋,袋口蜡封上印着“江氏商谱”字样。
坐在桌后的老者放下雪茄,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闪过一丝微光。林逸瞳孔骤缩——正是病房里出现的神秘老者,此刻他换上剪裁考究的定制西装,袖口露出与自己父亲同款的陈旧刀疤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”老者伸出手,掌心向上时,青铜纹路从腕间蔓延至虎口,“我是张守正,你祖父的至交,也是霍氏集团的法律顾问。”
林逸没有握手,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书架上。那里摆着1995年版的《上海县志》,书页间夹着一张旧照片:祖父江临渊与张叔站在长江边,身后是半浸在水中的青铜鼎,两人衣襟上别着相同的凤凰徽章。
“赵明远的遗产是什么?”林逸直入主题,手指悄悄按向口袋里的录音笔。
张叔轻笑,推过牛皮纸袋:“打开看看。”
封蜡裂开的瞬间,一股陈旧的檀木香气扑面而来。林逸抽出泛黄的线装书,扉页上“江氏商谱”四个朱砂字赫然入目,落款是“江临渊 民国三十四年秋”。翻到内页,竟是用蝇头小楷记载的商战策略,从金融布局到码头运输,甚至包括1945年对“电子通讯设备未来趋势”的预判。
“这是商谱上册,”张叔弹了弹烟灰,“你祖父临终前分成三份,分别藏在旧书店、律所和……”他突然停顿,目光扫过林逸领口露出的罗盘碎片,“和天命者血脉所在之处。”
林逸指尖一顿,书页间滑落一张照片。那是1995年祖父的葬礼现场,年仅五岁的自己被母亲抱在灵前,而张叔穿着黑色中山装,臂间缠着的孝带与霍氏集团的凤凰纹身重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