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那个姓叶的小子,就该火急火燎地跑回县里来求他。
到时候,他就可以慢条斯理地拿出维修方案,跟对方好好谈谈“诚意”的问题。
可现在,一个星期过去了,黑山屯那边,连个屁都没放一个。
刘师傅那小子,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,杳无音信。
“妈的,这小子不会是拿着局里的推土机,跑了吧?”钱大海越想越不对劲。他抓起桌上的电话,摇了半天,接通了总机。
“给我接镇上邮电所!”
电话“嗡嗡”响了半天,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。
“喂,邮电所。”
“我是县交通局的钱大海!”钱大海清了清嗓子,端起了官腔,“你帮我找黑山屯的人来听个电话,就找那个……开推土机的刘师傅。”
“钱局长啊?”对面的人显然是个人精,语气立马热情了三分,“哎哟,这可不巧了。黑山屯那边的电话线,前两天让雷给劈了,正报修呢,还没人去看。您要不……过两天再打?”
雷劈了?
钱大海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。
他总觉得,这事透着一股子邪门。
他放下电话,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,越想心里越没底。
那个叫叶凡的年轻人,笑呵呵的,但眼神跟刀子一样,让他心里发怵。
尤其是那句“把咱们县这些有‘门道’的部门,挨个查一遍”,更是像一根刺,扎在了他心尖上。
不行,不能再等了。
这事要是不在他掌控之中,迟早要出大乱子。
他把心一横,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:“小王,备车!去黑山屯!……对,就说,我去视察重点项目的工程进度!”
两个小时后,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车,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,扬起一路黄尘。
车开到以前进山的那个山坳口,司机小王就把车停了下来。
“局长,前面没路了,过不去了。”
“过不去也得过!开进去!”钱大海抹了把头上的汗,不耐烦地吼道。
“不是,局长,您看……”小王指着前面,目瞪口呆。
钱大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整个人也愣住了。
只见眼前,一条宽阔平坦的石子路,像一条灰色的巨蟒,从山坳深处蜿蜒而出,一直铺到了他们脚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