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”皇后脸色煞白,精心描绘的妆容裂开细纹,“臣妾父亲当年倾全族之力助您登基,您怎能——”
“啪!”
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。
皇后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过去:“贱人,你敢打本宫?本宫是皇后!”
汐贵妃收回发麻的掌心,眼中寒芒未褪:“这一巴掌,是替皇上打的。”
她声音轻柔如絮,却字字诛心,“娘娘方才那话,是把皇上当许家的傀儡?还是把龙椅当许家的囊中之物?”
皇帝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绝:“皇后殿前失仪,禁足三月。若国公府有异议——”
他扫过瑟瑟发抖的宫人们,“大可在朝堂上,与朕当面对质。”
惊雷炸响,惨白的电光透过雕花窗棂,将帝后对峙的身影投在朱墙上,宛如皮影戏里不死不休的冤孽。
“把李嫔带上来。”
随着皇帝一声令下,殿外暴雨有所感应般的倾盆而至。
*
李嫔被两名禁军押着,踉跄跪倒在殿中央。
她浑身湿透,素白的中衣紧贴在身上,脖颈间那道刺目的勒痕触目惊心。
皇帝冷冷注视着她,声音低沉如雷:“李嫔,朕只问一次——是谁指使你谋害三公主?”
殿内一片死寂,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所有人都以为,这个素来懦弱的女人会像从前一样,颤抖着伏地认罪,或是哭着求饶。
可李嫔却缓缓抬起头,眼中竟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静。
“是皇后娘娘。”她声音清晰,字字如刀。
满殿哗然!
皇后猛地站起身,凤冠珠翠剧烈晃动:“李岚!你敢污蔑本宫?!”
李嫔没有看她,而是直视着皇帝,唇角甚至浮起一丝惨淡的笑:“陛下,您知道吗?臣妾这辈子,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娘娘。”
她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钝刀,缓慢地剖开深宫十几年的疮疤——
“臣妾本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,十六岁那年,娘娘说需要个听话的'自己人'固宠,便在陛下的茶里下了药。”
“那夜之后,臣妾怀了嵘儿。”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“皇后娘娘说,若臣妾敢背叛她,便让臣妾的父兄死在许家的矿洞里。”
皇帝瞳孔骤缩,指节捏得发白。
李嫔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,继续道:“这些年,臣妾活得战战兢兢,既不敢违逆皇后,也不敢亲近贵妃。”
“皇后娘娘每次赏的恩典,都是要臣妾替她做一把刀;贵妃娘娘每回的照拂,都让臣妾在皇后那儿多挨一顿罚。”
她忽然低低笑起来,笑得满眼泪水:“这次,皇后娘娘说,只要臣妾帮最后一次,就让嵘儿有个好前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