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嗻!”
军机处值房内,气氛肃穆。巨大的舆图悬挂壁上,长条紫檀会议桌旁,坐着理密亲王胤礽、怡亲王胤祥、勤亲王胤禟以及几位核心的军机章京。桌面上摊着几份紧要文书,正商议着西北军需调配与漕运河道疏浚的冲突。
胤礽坐在主位,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,正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户部的预算、兵部的催饷、工部的诉苦,几方拉扯,吵得他脑仁疼。他端起浓茶灌了一大口,试图压下喉咙里的火气和满心的命苦哀嚎。这大管家的差事,真不是人干的!
“理亲王,”胤祥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关隘,声音沉稳,“西北大营的冬装和开拔银饷,最迟下月初五必须运抵。然眼下漕河冰封未解,若按工部原定疏浚计划,最快也要二十日后才能通行重载粮船。此乃燃眉之急,需即刻拿出变通之法。”
胤禟摇着扇子,慢悠悠道:“十三哥莫急。漕河冰冻乃天时,强求不得。依我看,不如分出一部分军需,改走陆路,由直隶、山西驿站接力转运。虽说靡费些脚力钱,总好过延误军机。”
“九弟说得轻巧!”胤礽忍不住出声,带着熬夜的沙哑和烦躁,“那批冬装数量庞大,陆路转运耗费时日更长,且沿途州县驿马、民夫皆已疲敝,如何能再承受?更别说靡费多少了!户部那边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值房门口传来通报:“皇上驾到!太子殿下驾到!”
众人立刻起身肃立。胤禛带着弘晖步入值房。
“臣等恭请皇上圣安,太子殿下金安!”
“平身,议事。”胤禛径直走到主位旁特设的御座坐下,示意弘晖坐在自己下首的位置。弘晖依言坐下,姿态端正,目不斜视,安静地听着。
议题继续。胤礽强打精神,将方才的困境又陈述了一遍,语气里的疲惫更甚。胤祥坚持军需不容延误,胤禟则坚持陆路分流是权宜之计,几位军机章京也各抒己见,争论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