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的杏花宴摆在九曲桥畔,科尔沁台吉献的白骆驼拴在柳树下,银铃随嚼草声轻晃。宁楚克溜过去扯铃铛穗子,忽听骆驼喉间发出低鸣,竟用蒙语嘟囔:“小祖宗轻点......”
“你会说话!”宁楚克瞪圆眼睛。
台吉疾步赶来,却见小格格指着骆驼用蒙语道:“它说后蹄疼!”众人围上一看,骆驼右蹄果然扎了木刺。太医拔刺时,康熙意味深长地看向胤禛:“你这闺女,倒像草原上的萨满托生。”
胤禛背后沁出冷汗,面上仍淡笑:“童言无忌罢了。”袖中扳指与筱悠的镯子轻碰,灵泉雾气无声裹住宁楚克,将她腕间金铃的异动压成细碎清响。
更阑人静,八阿哥府密室内,汤若望的拉丁语混着胤禩的冷笑:“浑天仪?本王要它变成老四的催命符!”
年羹尧将火器图纸铺开:“观象台重修用的楠木,浸了硫磺粉三个月,星盘轴心换上脆铁……只要康熙推动星仪……”
“轰!”
胤禩捏碎茶盏,仿佛已听见爆炸声中的惨叫。
三日后,康熙携众皇子验看修葺一新的观象台。弘晖抱着麦穗画跟在胤禛身侧,宁楚克忽然揪住他衣摆:“哥哥,铜鸟说这里臭臭!”
胤禛蹙眉蹲下,灵泉雾气顺着地砖缝隙游走,硫磺味刺入鼻腔。他猛然起身:“皇阿玛且慢!”
康熙的手悬在星盘上方:“老四?”
“儿臣闻到此木有蚁蛀异香,可否让工匠再查?”
工部尚书擦着汗驳斥:“郡王慎言!这批楠木是微臣亲自监选……”
“查!”康熙收手后退,梁九功立刻带人撬开地砖。硫磺粉簌簌洒落时,胤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真相大白那日,杏花雨落得急。康熙将《劝农童子》悬在乾清宫正殿,对跪着的胤禩淡淡道:“老八,你知道朕为何给晖儿题这四字?”
胤禩抬头,看见画角晕开的墨蝶停在“农”字上,恍如嘲讽。
“农为社稷之本,童乃赤子之心。”康熙摩挲着蜜蜡珠,“这两样,你都没有。”
宫门外,弘晖举着新摘的杏枝奔向胤禛:“阿玛,麦苗又长高啦!”宁楚克腕间金铃掠过宫墙,惊飞一群白鸽。
筱悠轻抚孕肚,灵泉池中四朵金莲微微摇曳,这场春雨过后,真正的较量才要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