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还是要慎言。小心隔墙有耳,”筱悠抽回手,腕间玉镯撞出清响,“太医既说是足月胎象,想来是筱娜福泽深厚。不过话说回来,有些人确实容易怀孕,医术上叫易孕体质。”她忽然瞥见胤禛自月洞门转出,笑着起身相迎:“爷下朝了?”
胤禛接过妻子递来的茶盏,常服下摆扫过石凳:“方才在户部遇见老十,他说科尔沁新贡的皮子到了,要给宁楚克和弘晖裁件狐裘。”他忽然屈指轻叩石桌,“苏培盛,把前日暹罗进贡的象牙席给九福晋带上。”
瑶清会意地起身告辞,红色披风扫落一地桂瓣。待马车声渐远,筱悠忽然拽住丈夫袖口:“太医院递来的脉案……”
“八弟精元亏损不假,但并非绝无可能。如果运气好……”胤禛展开密报,指尖划过蒙古秘药四字,“八弟上月接见的巫医,专治男子隐疾。”
八阿哥府后院,筱娜抚着平坦小腹斜倚在贵妃榻上,丹蔻指尖捏着鎏金小镜:“福晋今日又送补药来了?”
侍女捧着青瓷碗战战兢兢跪下:“说是东北老参熬的,最是补气血……”
“倒了!”筱娜突然扬手打翻药盏,褐色的汤汁溅上年玉蓉亲手绣的百子千孙地毯,“告诉嫡福晋,我这胎金贵得很,经不起这些虎狼药!”
门帘忽地一响,年玉蓉施施然跨进门,胭脂色旗袍上的孔雀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妹妹好大的火气,这可是太后娘娘赏的百年老参。”
“姐姐既这般心疼,不如自己喝了?”筱娜反手将空碗掷向妆台,“省得日日往我院里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!前日往汤里放红花,昨日在香炉掺麝香,今日又换了新花样?"
年玉蓉眼底掠过厉色,面上仍端着笑:“妹妹说笑了,爷的子嗣便是我的子嗣。毕竟我才是孩子的嫡母。”她忽然俯身逼近,“只是这胎儿月份……”
“福晋慎言!”胤禩的声音自廊下传来,惊得年玉蓉指尖一颤。他大步踏入内室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:“太医方才诊过脉,胎儿正好月余。”
筱娜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通红,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在眼眶里打转,她那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泛起了一丝红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