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刘氏偷偷将周茹没奶水的事告诉婆婆,胡婆子转身问老郎中有没有药可以用。
老郎中揪着胡子,眉头皱起,给外人用药他毫无顾忌,轮到自家老郎中要好好思量一番。
是药三分毒,益母药很多,但都对幼儿不利,家里存的连基本的理疗效果都不够,好的药材最近的是屹县。
可是山村偏僻,去县城一个来回要两天,等买到药已经晚了。
晚上吃饭许妇能下床了,虽说双腿依旧酸痛,但祖宅的人聚到她家,饭菜都是自带的,她确实不好意思躺床上等人送饭。
人太多,老郎中领着侄子侄孙和年龄大些的孩子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吃,把堂屋留给女人跟小孩。
一家人吃饭没有什么可讲究的,许妇坐在靠东屋的凳子上,刘婆子想让一下的,见许妇已经吃上了,也就没说什么。
屋里屋外两桌人都是闷头吃饭,屋里这桌的女人不光要自己吃还要喂孩子,许妇怀里没有孩子只管自己吃饱就成。
饭菜很足,就是缺少油水淡了点,许妇填饱肚子后,扫见对面喂大宝的儿媳妇和小刘氏都是胸口瘪瘪的,心里叹气。
她是说不上来话,又不是听不见家里的声响,想要安慰周茹,她又办不到。
拿着空碗缓步离开桌,门口坐的侄媳妇以为她要盛饭,许妇摆手让她喂孩子,李氏望见婆母也点头,就没拦着。
走出屋子,男人们已经吃好了,都在院外的臭茅葫边纳凉,顺便等家里女人收拾完赵僖家后一块回去。
这个季节蚊虫多,在外面吃顿饭不扒拉快点等着喂虫子,吃完饭孩子们嚷着要进屋,老郎中好不容易将人哄到臭臭的茅葫边讲故事。
茅葫臭是挺臭的,可耐不住它周遭没有蚊虫,山里人多多少少都会在院子外种一些,睡觉前拽两片干茅叶点屋里,能睡一夜的好觉。
许妇把石桌上的陶碗垒一块,菜盘子里的剩汁腾一个碗里,残羹剩饭可以喂家畜,虽然她家没有。
端了两三趟才将石桌收拾利索,许妇忙碌的身影坐在堂屋里的人都看到了,想出去帮忙的人都被赵大富老娘制止住,老人家笑眯了眼。
许妇能做的也就到这了,不是矫情,洗洗涮涮的事她真的不会。
木桶木盆草木灰,许妇浑身上下疼,一点劲也使不上,堂屋还在吃饭,现在进屋怪抹不开脸的,还不如待在外边喂蚊子。
许妇坐在水盆边叹气,这个家蛮难过的,以后该怎么咸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