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张富贵。
不仅是林文鹏,连金海和其他规划局的同事们也在好奇。
那么好的一个人,忽然不认儿子了,那不用想,肯定是儿子的错啊!
联想平时张富贵那为人,嗯……对方这人品,确实不行!
“阿嚏——!”
正在被一堆人腹诽的张富贵,忽然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。
他抬手揉揉自己的鼻子,暗道自己也没冻感冒,怎么一直在打喷嚏。
紧跟着,他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:“阿嚏——!”
他此时正站在车站,眼睛一眨不眨,一直盯着远处的站牌。
又一辆火车呜呜而来,缓缓进站。
张富贵抬手看了一下手表。
时间还没到,不是这一班。
他来回地走,内心非常焦灼,坐立难安。
昨天中午,他收到了一封信,正是逃去了隔壁省的吴达和王东寄来的。
他们两个人在信里把张富贵一顿臭骂,说都是因为张富贵导致他们两个人也被卷入进去。
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通缉像,甚至被贴到了隔壁省!
信上,他们还给张富贵留了一个电话号码。
所以看完信后,张富贵立即就去小卖部打电话。
吴达接起电话,说要张富贵给他们俩各准备一万块。
一万块!
这简直是要了张富贵的命!
吴达不给张富贵拒绝的机会,并称他派了一个人过来取钱,要张富贵把现金给这个人,一共两万块。
钱,张富贵是不可能给的。
他现在也没有两万块了——
钱都去了哪呢?
吴达和王东是最清楚的!
度秒如年一般,张富贵在这里来回徘徊,心情飘忽不定。
终于,又一班火车要到站了。
张富贵低头一看手表,大喜,就是这一班!
他立即攥紧手里的袋子朝前面走去。
他今天的衣服颜色和搭配都是按照吴达要求来的。
同样,对面过来的这个人身上的衣服特征,张富贵也都牢记。
很快,他就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——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藏蓝色衬衫的中年妇人。
这件衣服非常旧,袖口磨出了毛边,领口别着一枚已经褪色的像章。
对方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卡其布裤子,裤脚沾着泥点,脚上的塑料底布鞋非常脏,一眼便能知其饱经风霜。
人流如潮水般涌出,她被推搡着挤向出站口。
她脸上的神情很不安,一边走,一边在四周张望,目光来回地扫。
风吹乱了她的齐耳短发,几缕灰白的发丝从铁发卡里溜出来,黏在汗湿的额头上。
附近人声嘈杂,小贩吆喝着卖冰棍和煮玉米,穿着制服的列车员吹着哨子指挥人流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终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,停下来后,继续用目光四处搜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