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毕业开始就在这儿工作,接待过数不清的病人,也挽救过好多人的生命。
刚被赶出这儿的时候,她心里肯定是有怨恨的。不过那时候,她一直记着父亲说过的一句话。
她爸说,一个医生,最重要的是救过多少人的命,挽救过多少人的家庭,而不是赚了多少钱,面子有多大,挂号有多难。
沈雨露轻轻叹了口气,可能医生这行真的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。你得有那种完全奉献的精神,可又不能像个老好人似的啥都让步,这中间的分寸可太难拿捏了。
她刚要转身走,就听到卫生间里有点动静,这脚,下意识地就停住了,张口就问:“谁在那儿呢?”
卫生间里明显传出一阵脚步声,还夹杂着瓶瓶罐罐碰在一起的声音。
沈雨露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。
这时候林茜早就离开医院了,按说办公室里应该没人了,难不成进小偷了?
医院有时候确实会进小偷。
为啥?有些药必须得有处方才能拿到,可有些人没处方又想用那些药,就会跑到医院或者小诊所去偷。
还有些人会偷医用设备,然后卖给黑市。
更没良心的,甚至会去偷太平间里的东西。
她是个医生,对这种行为那是打心眼里厌恶。
她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,人就走到洗手间门口了,伸手就把门给推开了——
“江宇溪?”
瞅见站在洗手间洗漱台前的男人,她一脸的诧异,“你咋在这儿?”
江宇溪瞧见她过来,先是一愣,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镜子前那些药油罐子一个个都收起来了,“我在这儿干啥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昨儿晚上被裴寒年揍了一顿之后,他对沈雨露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。
每次只要一看到她,就会想起昨儿晚上那屈辱的事儿。
他可不想让沈雨露看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样儿。
沈雨露就站在门口,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。
昨儿晚上可能是天太黑了,虽然知道江宇溪伤得挺重的,但哪有现在看得这么清楚。
他那张脸,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伤,特别是那两只眼睛,被揍得肿得就只剩一条缝儿了,脸颊上也是各种伤口,大大小小的,原来长啥样儿都看不出来了,简直就像个猪头。
沈雨露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昨儿裴寒年下手有多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