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在石屋密谈,外面突然响起急促脚步声,曹子昂雄壮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陛下,大事不好...”
不等杨谦开门,匆匆推门而入,惊慌失措冲到石台前跪下,颤巍巍道:“陛下,末将刚收到壶关探子送来的绝密情报,靠山王十几天前已于壶关薨逝...”
杨谦骇然望向项樱,想不到真的被她一语成谶,这丫头的直觉奇准无比。
早有心理准备的项樱默默垂下两行清泪,痛苦的合上双眼。
杨谦沮丧摆了摆手:“曹将军,你起来吧,刚刚陛下已经推算出了此事。”
“什么?”曹子昂惊得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,惊骇道:“陛下推算出靠山王已薨?”
杨谦幽幽叹息:“刚刚陛下就说,若不是知道靠山王已薨的内幕消息,安国长公主怎么敢堂而皇之僭越称帝?”
曹子昂顿感天旋地转,定定凝视神色木然的项樱,不知如何是好。
三人半天没有吱声,如同失去生命的雕塑,石屋的空气仿佛凝固。
蜡烛好像感受到他们的绝望情绪,一根根先后熄灭,外面微弱的火把光芒透过门窗照射进来,却无法驱散石屋里的暮色,石屋陷入一派昏暗,使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变化。
“陛下,接下来我们怎么办?”曹子昂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战将,震惊过后很快收敛心绪,沉着发问。
杨谦还在琢磨应该如何搪塞曹子昂,毫无心机的项樱却用生无可恋的口吻直抒胸臆:“曹将军,皇爷爷已不在人世,安国姑姑在江陵城登基,她的文韬武略远胜于我,最适合当大楚皇帝,为了大楚长治久安,我决定离开楚国,远走他乡...”
“不行!”曹子昂断然一声大吼,虎啸般的声音差点掀翻整座石屋。
杨谦项樱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大,吓的哆嗦一下,怔怔注视着他。
曹子昂双眸射出灼热怒火,义愤填膺道:“陛下,您是奉天承运的大楚皇帝,孝康皇帝亲孙、章思太子嫡长女,根正苗红,临朝称制十数年,群臣拥戴,万民归心,并无失德之处,岂能因为乱臣贼子篡权夺位就心灰意冷,远遁他国?
靠山王不在了,大楚的忠臣义士还在,只要您登高一呼,高高竖起天子旌旗,召集大楚耿介之士率兵勤王,讨逆平叛,局面顷刻就能翻转过来,必能助您重登大宝,攘除奸凶,您万万不可自暴自弃呀。”
项樱毫无底气反驳道:“曹将军,您说我根正苗红,姑姑也是根正苗红的皇室嫡女,我有资格当皇帝,她也有资格当皇帝。她的能耐比我强,她当皇帝必能带领大楚走向繁荣昌盛,岂不比我...”
杨谦见她又要当着大将的面妄自菲薄,连忙大声截断她的话:“陛下。”
项樱讶然道:“怎么啦?你想说什么?”
杨谦知她虽然聪慧,却没有多少城府,直来直往的少女心思,怕她多说多错,勉强堆出笑意对曹子昂道:“曹将军,陛下刚才算出靠山王薨逝的消息后,因为伤心过度而神志模糊,说话颠三倒四,你别介意,你先出去一下,我跟陛下好好聊聊,安抚一下她的心情。”
曹子昂一肚子愤愤不平,踌躇片刻,不情不愿走了出去,将门轻轻掩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