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谦听得心惊肉跳:“借十年寿命只能延长自己一年寿命?这不比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还亏么?”
“是呀,所以此法一般很少人采用,有得不偿失的嫌疑。
此法对旁人毫无用处,必须是血脉相连的至亲,不是父母,就是子女,连兄弟姐妹都不行。
试想世间哪有此等冷血无情之人,舍得牺牲至亲之人呢?”
杨谦捶在半面人背上的劲道不知不觉弱了几分,故意引他上钩:“前辈,照你这么说,我怎么感觉这阵法十有八九是我太师老爹摆的,他才有这个动机,拿我当宿主来借寿,以便延长他的寿命?”
半面人摇了摇头:“老太师太过刚愎自用,只信手中刀,不信天命、不敬鬼神,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。
他但凡早一点相信,老大杨谨老二杨慎就不会英年早逝。
十几年前,我察觉到有人借洞天福地之灵气摆下七杀局的时候,便曾赶赴雒京向老太师陈述利弊,请他及早提防。
太师勃然大怒,指责我以鬼神之术蛊惑人心,还说什么子不语‘怪力乱神’,全然不信我的说辞,给我扣了一个妖僧的帽子。
我跟他大吵一架,不欢而散,此后再也不去雒京见他。”
“什么?你说我大哥二哥也是中了这阵法的暗算所以才英年早逝?奇怪了,你是出家人,怎么对我杨家的事情如此上心呢?”
半面人惨然一笑:“其实我也不想帮这老东西,谁叫他是我伯父呢,血脉至亲,割舍不下。”
“伯父?”杨谦猛地停止捶背,从背后转到前面,与他四目相对,震惊道:“他是你伯父?”
半面人尴尬苦笑:“是呀,我俗家姓杨,原名叫作杨烈,先父单名讳镶,是太师一母同胞的亲弟弟。”
杨谦顿感喜出望外:“那你岂不是我的堂兄?”
半面人不胜感慨唏嘘,无奈点头。
杨谦诧异道:“你父亲是我叔叔,你是我堂兄,我爹执掌大魏权柄三十余年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你们怎么不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,偏要出家修行?”
半面人叹了口气,斜睨杨谦一眼:“怎么,太师从来没有跟你提起我们?”
杨谦暗忖以前的杨谦多半知道,但我穿越过来,初来乍到,还来不及摸清杨家所有亲朋好友的关系网,于是茫然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