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阳公主被任逵一顿臭骂,趴在石堆上嘤嘤啜泣,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:“你胡说,我萧家人不是废物,不是。”
任逵辱骂萧家的话,凤阳公主听着心如刀割,落在场上所有官兵耳里分外受用。
任逵等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,山上山下鸦雀无声,就连荼冷都忍不住对太师悄声道:“太师,末将认为任逵所言不无道理。”
太师冰冷如霜的眸子扫了扫荼冷,吓得荼冷打个寒颤后退,委屈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太师哼了一声,转身对山腰喊道:“任逵,老夫知道你的话有几分道理,可是老夫不信这点道理能够成为你勾结骆臣背叛老夫的理由。
你老实告诉我,谁是此次叛乱的主谋?老夫不信你一个蜂勇卫中郎将有本事调动庞大的府兵队伍犯上作乱。”
荼冷心急如焚道:“太师,如今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,先别管任逵背后的主谋是谁,后面的追兵马上就会堵死山口,我们要尽快脱离险地,否则腹背受敌,插翅难飞。”
太师半眯着眼睛望向来路,已能望见迎风招展的旌旗和雄壮威武的军阵,冷冰冰道:“真有意思。
老夫执掌大魏权柄三十余年,足迹踏遍大魏每寸领土,经历过无数次鏖战,从来没想过会在京畿附近的火谷被自家兵马偷袭。
后面有数千人是吧?荼冷,你说我们要是拼死一搏,凭着五百名玄绦卫士和两百名神火将士,有没有获胜的机会?”
荼冷倒吸凉气道:“很难,即便勉强战胜敌军,我们也会损失惨重,十不存一,玄绦卫士是太师重金打造的精锐战队,个个都是宝贝,若是一战尽失,有点可惜。”
太师想了一下,莞尔微笑:“也是。那你可有更好主意?敌军渐渐迫近,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。”
荼冷低头思忖片刻,猛地抬头指着火谷道:“太师,以末将愚见,唯有拼死冲进谷中,依托地形节节抵抗。”
太师若有所思道:“谷中必有伏兵,冲进谷里岂非自投罗网?再者,进谷之后敌军势必会将谷口堵死。
他们胆敢在此设伏,如我所料不错,南山口多半已被炸毁,官道肯定是行不通了,我军只能走北山的蛇岭道。
这条路前后绵延十几里,蜿蜒起伏,处处都可埋伏兵马,委实是防不胜防,你可知晓?”
荼冷耐心分析局势:“火谷里面地形复杂,石壁之下可以藏身,不怕敌人的弓箭,只要能够顺利杀进谷中,往北走蛇岭道就轻松多了。
十里蛇岭虽说险峻幽深,但盛夏季节草木茂盛,藤蔓滋长,容易隐蔽行踪,且道路两旁少有一望无际的开阔地带。
敌军即便想打伏击,无非是零零碎碎的小股部队,难以集结五百以上人马,无法发挥弓箭手远程优势。
我们尽量缩短作战距离,找机会跟敌军近身搏斗,玄绦卫队个个都能以一当十,敌军纵有十万我有何惧?”
太师回望越来越近的追兵,低头想了一下,萧索道:“此言有理。传令下去,组织将士攻打火谷。”
荼冷应声点头,一刀斩断飞来的羽箭,从怀里掏出两面黑白交织的小旗,举向空中打了几个旗语。
原先缩在石壁下的玄绦卫队纷纷退回,一队队脱离箭矢覆盖的区域,向着荼冷靠拢。左卫将军慕容卿带着四名卫士守在太师和杨谦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