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凭他哥俩再咋折腾也白搭。”
刘清儒端着茶碗抿了口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真要是能有辙,哪还能熬到这老些年来?”
“嗯,也是这么个理儿。”
秦淮茹又从兜里摸出几颗瓜子,指尖灵活地一嗑,手指一动,瓜子皮儿就落在了手心里。
她又压低了声儿附和:“今儿个晓娥还跟我念叨,前几日二大妈颠儿颠儿跑去跟她借酱油,
俩人站院儿里扯了几句闲篇。晓娥问起二大妈他们家这几天瞎闹腾啥呢,那老婆子嘴没把门儿的,
说她家当家的拎了一匣子槽子糕,特意奔老大那儿去了。结果您猜怎么着?槽子糕是送到了,
人压根儿没见着面!回来后家里那俩小的可不干了,刘光天那小子梗着脖子放狠话,
说往后等老两口动弹不得了,就奔老大那儿养老去,他们俩小的可伺候不起。
刘海中也红着眼珠子嚷嚷,说他压根儿没指望这俩小兔崽子,等他家光齐当上工段长,
老两口就搬去筒子楼享福,谁稀得让这俩货养老啊!”
刘清儒 “嗤” 地笑出了声,用茶盖撇了撇浮沫:“这老小子可真能琢磨!
自个儿在厂里混不上一官半职,倒盼着儿子给他撑门面儿呢,也不瞧瞧自个儿那德性!”
“更邪乎的是,”
秦淮茹又往嘴里塞了颗瓜子,腮帮子动了动,眼神瞟向西厢房的方向,
“这两天我瞅着二大妈走道儿都打晃儿,跟踩了棉花似的。听晓娥那意思,
八成是被刘光天气着了 —— 那小子背地里骂他们俩‘偏心眼的老东西,活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’,
偏巧就被二大妈听了去,您说这叫什么事儿。”
她顿了顿,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桌沿儿上划着,忽然瞥见西厢房的门帘动了动,
赶紧直起身子换了个语气,手里的瓜子嗑得更响了些:“这两日我总瞅着三大妈往院后头跑,
晓娥也跟我说,刘海中托她去药铺抓了些不值钱的草药,熬出来的汤黑黢黢的,
隔着墙都能闻见那股子呛人味儿。”
刘清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,眉头挑了挑,又喝了口茶:“照这么说,这事儿还没过去?
我瞅着刘海中这几天倒像是缓过劲儿了,昨儿个还在院门口跟一大爷说得热乎,
说要给刘光天在厂里寻个学徒的活儿干。”
“寻活儿?” 秦淮茹撇着嘴嗤笑一声,手心一翻,瓜子壳儿簌簌掉到了桌子上,
“我看他是想找个由头再摆摆当爹的谱儿!刘光天那性子谁不知道?懒散得出奇,
真进了厂子,指不定要给刘海中闹出啥幺蛾子来。再说了,凭他刘海中那点儿能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