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嘛!”
秦淮林猛地拍了下大腿,酒劲儿上涌,嗓门都亮了三分,
“我站在台阶上看得真真的,继祖那腿抬得又快又稳,比书文里讲的大侠都厉害!
还有敬国,看着蔫蔫的,刚才踹那小子膝盖窝的劲头,怕是也得了你们刘家的真传。”
他说着往刘清儒面前凑了凑,酒气混着汗味飘过来,
“说起来我还得谢你,当年若不是你托关系把我跟你二嫂送进厂里,我们一家哪能在城里扎根?
如今有难处,你又带着孩子们过来撑场面,这份儿情我记一辈子。”
孟彩霞听了这话,没好气地又白了他一眼:
“你老说这些车轱辘话干啥?有那工夫不如跟着练上几手?”
说着把夹满菜的碗往刘清儒面前推了推,又给他的酒杯添满酒,
“铁柱,多吃点,刚才在门口站那么久,肯定饿坏了。”
秦淮林被说得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脸颊红得更厉害:
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练啥?还是盯着向北他们多练练吧!”
他也往窗外瞟了眼,赶紧又端起酒杯,“来,铁柱,咱俩喝咱俩的,他们爱闹腾就让他们闹腾去。”
刘清儒笑了笑,跟他碰了下杯喝了,又夹了块鸡蛋放进嘴里慢慢嚼着。
他低头瞅了瞅怀里已经睡着的秦向军,小家伙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,
他指尖轻轻刮过孩子软乎乎的脸蛋:“我们刘家就这点传家的本事,也不说传男不传女,
到了继祖他们这辈儿,总算是没丢。不过啊,练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、防个不测啥的,
不到万不得已,还是别轻易动手,伤了人总归不好。”
他抬眼看向秦淮林,“你们在厂里好好干,比啥都强。
当初我托人把你送进去,就是盼着你们能安稳过日子。”
秦淮林连连点头,又端起酒杯:“来,铁柱,我再敬你一杯。
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,往后有啥吩咐,你尽管吱声,水里火里我绝不含糊!”
刘清儒也再次端起酒杯,两人碰在一起,瓷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。
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,照在刘清儒挺直的肩背上,映得他鬓角的碎发泛着浅金 ——
怀里的婴孩呼吸均匀,与窗外孩子们的笑闹声缠在一起,裹着饭菜香在屋里慢慢漾开。
傍晚的霞光刚漫过四合院的灰瓦,各家烟囱便争先恐后地吐出浅灰的烟,
像一群慵懒的游龙在半空中飘荡着。
前院东厢房的门缝里钻出游丝般的香气,是炸丸子裹着葱姜的焦香。
后院西厢房的方向则沉郁着醇厚的暖香,芦花鸡在砂锅里咕嘟了一下午。
中院的青石板路上,孩子们的欢笑声撞在廊柱上又弹回来。
棒梗举着根燃得正旺的线香,火苗在风里歪歪扭扭地晃,身后还跟着个贾晨 ——
他手里那挂小鞭炮的红纸上,还印着 “增产节约” 的字样。
兄弟俩眼睛都瞪得溜圆,正在犹豫要不要分着放,好让热闹能多撑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