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有些却相对新鲜,裂口处的砖屑还保持着锐利的棱角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三道并排的沟壑,每道都有小指粗细,深深地刻进青砖里,像是被某种猛兽的利爪划过。
七把叉凑过来,好奇地摸了摸那些痕迹:"这是什么玩意儿弄的?谁有这么硬的牙口?"
"不是野兽。"
杨十三郎摇摇头,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,在墙面上比划着。
"角度太规整了,是人为的。而且..."
他的刀尖停在其中一道痕迹的末端,"看这个收势,是自上而下用力,说明使兵器的人个子很高,至少比我高半个头。"
他忽然蹲下身,用匕首刮开墙根处的青苔。
潮湿的苔藓下露出更多新鲜的凿痕,有些还带着金属摩擦留下的黑色痕迹。杨十三郎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,眉头越皱越紧。
"不超过三个月前刻的,"他捻了捻指尖的苔藓碎屑。
七把叉吹了声口哨:"他们来这种地方捡宝吗?"
杨十三郎没有接话,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堆碎石上。那些石块排列得有些过于整齐了,不像是自然坍塌形成的。
他走过去,用靴尖拨开表面的几块砖石,露出下面被压平的泥土——那里有几个模糊的脚印,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纹路。
"军靴。"他低声说,"而且是新配发的制式军靴,鞋底的纹路我认得。"
七把叉蹲下来仔细看了看:"会不会是之前来堪舆测绘的官兵?这几日我在仙鹤寮茶馆见过他们。"
"不会。"
杨十三郎摇头,"天庭堪舆测绘至少有几十人,不在天兵编制内,穿的应该都是便鞋。"
他指了指脚印边缘的一道弧形压痕,"看这里,这人个子很矮,还带着佩刀,刀鞘末端在地上拖出的痕迹。"
他们循着脚印的方向,来到了箭楼废墟。
这座曾经高达五层的建筑如今只剩下一人多高的基座,上面爬满了藤蔓和野草。
七把叉灵活地钻进倒塌的梁柱之间,不一会儿就举着个黑乎乎的东西钻了出来。
这种地方七把叉比杨十三郎更灵活,因为他不怕脏……
"写字用的……"他得意地晃着那半截炭笔,"还带着松烟味呢。"
杨十三郎接过炭笔,放在鼻端嗅了嗅。除了松烟特有的焦味外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料气息,像是掺了龙涎香的上等墨锭才会有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