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微得空的老二朱树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小罗盘,指针在棺上剧烈震颤,"莫不是有人要借父亲尸身养蛊。"
七把叉刚要探头,被潘大娘子一把拽回:"这金线噬魂夺魄,沾上半点,你娘都认不得你这张脸!"
“我才不怕它们。”
七把叉毫不在乎,整个大部队,只有他没有采购老陈醋。
……
最后一坛醋倒进墓穴,醋汪汪的已经和棺材齐平。朱玉以刺为笔,在棺面刻下神捕营七七四十九字的避魂符。学得此符多年,没想到第一次用在自己老父亲身上。
阳光中,醋晶在符纹上凝成血色冰凌……
最后一坛从其他镇垒紧急采购过来的上好陈醋也倒了下去,终于没过棺材。
"二弟,我们马上要出发了,家里的事就全都仰仗你了。身体养好后,你再处理家事,能变卖的就全变卖了吧!我们四兄弟留着这些俗物也无用处。"朱玉收刺入鞘,兄弟间说话还是第一次这么客气。
留下老二朱树处理家务,也是十三郎和他们四兄弟商量后决定,一是考虑朱树有病在身已经不宜远行,二是朱家的遗产实在太多,跟随老父亲一起下葬的不到整个财产的百分之一,不留下一个主心骨,怕是要闹出人命……
朱玉,朱临,朱风每人背了一个大包裹,急匆匆赶往出发集结地——大华垒最大的牛马市。
……
"驿丞大人,什么查验费?过去从没听说过。”娄阿鼠嬉皮笑脸问道。
“每匹马一百两马瘟查验费!是新颁布的天庭天条,尔等不交,本仙吏就不能放行……"
驿丞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枚包浆厚重的铜钱。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油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娄阿鼠搓着手上前:"大人,咱们这马都没马瘟......"
"闭嘴!"驿丞眼皮都不抬,"本驿丞说话的时候,最讨厌被人打断。"
他身后站着两名膀大腰圆的仙吏,腰间配着制式长刀。更可怕的是脚边那条通体漆黑的细犬,正用猩红的舌头舔着獠牙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娄阿鼠的裤裆。
娄阿鼠咽了口唾沫,下意识夹紧双腿:"大、大人,这狗......能不能先牵走,一百两一匹,太贵了点……"
"这是哮天犬血脉,对你吼几句,也是你的荣幸。"驿丞抬眼,露出一个阴森的笑,恶作剧说道:"专咬不守规矩之人的......要害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