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遣唐使的头骨!"李光弼握紧刀柄,"当年鉴真东渡时,有船在这附近失踪..."话音未落,鬼船甲板传来"吱呀"声响,十二具穿着奈良朝服饰的骸骨列队而出,腰间佩刀的弧度正是倭国"打刀"形制。
"泼血!"王忠嗣抓起最后半桶黑狗血,却见狗血刚泼出就凝成冰晶。杜蘅突然撕开《磁经》残页,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笺:"用醋!徐福当年用的是陈醋封磁!"李光弼抄起腌菜坛子砸向船头,酸雾中,骸骨们的佩刀纷纷出鞘,却被船身的磁石吸得倒飞回去。
鬼船内部传来机关转动声,露出一间摆满磁砂的密室。杜蘅借着火把光看清墙上刻字:"开元二十九年,宇文恺督造"。中央的九州沙盘上,潼关位置插着安禄山的狼头旗,旁边跪着尊磁砂人像,胸前刻着"李琰"二字。
王忠嗣的陌刀劈碎沙盘的瞬间,磁砂轰然坍塌,露出底下的玉珏——羊脂白玉雕着并蒂梅花,正是婉儿常戴的那枚。他突然想起陈玄礼的密信:"双生为钥,磁脉归宗",猛地转身下令:"收帆!回长安!"
婉儿的指甲抠进掌心,靛蓝色血液滴在《墨子·经说》的残页上。萧绾绾的锁链每晃动一次,墙壁上的磁砂就跟着起伏,像是某种古老的呼应。宇文恺的"虚影"其实是地宫顶部的青铜镜投影,镜面蚀刻着复杂的透光纹路,此刻正将二十年前的场景投在石壁上:
梅妃跪在太液池边,宇文恺端着磁石汤的手戴着鹿皮手套:"娘娘腹中胎儿自带磁脉,若不用磁髓固胎,恐有血光之灾。"画面跳转,五姓七望的家主们围坐在冰棺旁,范阳卢氏家主用银簪挑起梅妃的发丝:"留着她,将来必成大祸。"
"他们给母亲喝的不是安胎药,是锁脉毒!"萧绾绾突然剧烈咳嗽,咳出的血里混着细小的磁砂,"磁髓入胎,让我们天生能引动磁脉...所以婉儿的血能开地宫,我的血能镇铜人!"
婉儿盯着冰棺中梅妃微微隆起的小腹,突然想起李琰书房暗格里的《贞观氏族志》——那上面记载着上官氏与李唐皇室的姻亲关系。墙壁渗出的磁砂在地面聚成八卦图,乾位指向冰棺,坤位指向她俩的锁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