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阿史那氏的孩子,永远不做质子!"她的弯刀斩断拉车的缰绳,六匹战马受惊前冲,金顶马车轰然侧翻。松赞干布从车里爬出来时,腰间的玉玺残片已经不见踪影。裴九娘站在远处沙丘上,手中的磁勺正吸附着那片嵌着龙纹的碎片,玉粉与磁矿的混合物在勺柄上滋滋作响:"果然是用洛水磁泥封的釉,宇文家的老手艺啊..."
黄河孟津渡的老艄公王铁柱这辈子见过无数怪事,却没见过这么邪乎的。竹筏行到河中央时突然打转,浑浊的河水里先是冒出半截雕龙的桅杆,接着整艘十二丈高的楼船破水而出,船身裹着的水草里还卡着几具风干的尸体,甲胄上的磁砂在月光下泛着青光。他手中的竹篙"咔嚓"断成两截,掉进水里的瞬间,清楚看见船舷上刻着"大业七年"的字样——那是隋炀帝下江南的龙舟。
洛阳留守韦见素赶到时,龙舟已经搁浅在浅滩。船身铁木结合处渗出的青光像活物般蠕动,甲板上散落的尸骸早已风干,却保持着握刀的姿势,指节与刀柄连接处嵌着细小的磁石。韦见素捡起半块腰牌,"左翊卫"的字样还清晰可见,突然听见底舱传来齿轮转动的"咔嗒"声,像是有千百个零件同时启动。
裴九娘的战马在船舷边急停,手中的磁针疯狂旋转着指向甲板。她用陌刀撬开甲板上的封条时,底下的齿轮声突然消失,三百具甲胄整齐地躺在舱内,甲叶缝隙间漏出的磁光映着他们闭合的眼睑。直到裴九娘的刀尖划破一具甲胄的颈甲,那些"尸体"突然睁眼,眼中闪过幽蓝的光,陌刀出鞘的声音像秋风吹过麦田——刀身上的铭文,正是李光弼部特有的"云麾"印记。
长安武库的地窖里点着八盏磁灯,上官婉儿正用银刀刮着磁甲碎片,粉末落在青铜托盘上发出细微的"簌簌"声。"冷锻法,三层磁矿夹两层精铁,和李光弼去年呈上来的陌刀锻造图一模一样。"她的指尖在灯光下泛着青灰,突然瞥见墙角油灯的影子在晃,转头便看见砖墙上新刻的血字:"世民弑兄,磁劫偿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