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项军派人叩栅,询问大将何在,北玄军不应。
党项军又派来假扮的戍卒,试图传递文书欺骗刘士衡,被识破后,刘士衡杀之。
夜四鼓,党项军再次进攻,环营高呼劝降:“如许残兵,不降何待!”
敌人叫嚣,不可忍,郭遵上前请命,“末将请命!”
敌战益急,郭遵奋击,心知必死,独身杀入敌军行间,逼得敌军稍却。
他调转马头断后,手持大槊横突之。
敌知不可敌,使人持大絭索立于高处,试图阻拦郭遵的马,但辄为郭遵劈断。
党项军故意放任郭遵驰马深入,攒兵注射,射中马腹,马踠仆地,郭遵倒地,被杀。
“将军,郭副将战陨!”
这个消息让刘士衡一振,有些懵,茫然地看着禀告的士兵。
郭遵是他最得力的裨将,也是北玄军最勇猛的战士。
他战陨了?
还没反应过,听得士兵又报:“刘小将军……战陨!”
刘士衡不可置信地呢喃:“宝儿……战陨?”
刘士衡脚步踉跄,险些摔倒,扯着禀报士兵的衣领,难以接受地再问:“宝儿战陨?”
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。
“将军节哀!”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雪夜传来。
顷而,石总管从雪夜中走出,背上负着一个少年郎。
少年郎正是刘宝元,他白袍甲衣上血迹斑斑,安静地睡着。
“刘小将军,英勇善战……死守碎金谷,守住了……”
“小将军战直至最后一刻,仍手握长枪,屹立不倒。其英勇让人敬畏,无人未敢上前践踏他的遗体。”
石总管的声音哽咽,眼眶泛红,将刘宝元轻轻放置于地上,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,满是敬意。
刘士衡跌跌撞撞地奔至刘宝元身旁,双膝不觉一软,瘫了下来,颤抖着手抚过儿子满是尘土与血迹的脸庞。
“宝儿,我是爹爹,你醒来……看看爹爹好不好……”
“爹爹这就写信给你娘,让她不要给你相看人家……自己找好不好……”
“宝儿,你跟爹爹说句话好不好?爹爹最……最喜欢和宝儿说话了……”
刘士衡不觉眼泪挂下来。
他的宝儿才二十一岁,风华正茂,少年风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