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记录镜纹图腾的笔记本冲进暴雨,积水倒映着街边店铺的霓虹,却诡异地扭曲成无数双眼睛。根据受害者家属提供的线索,所有出现镜纹的人都曾接触过刻有相同图腾的铜镜。这些铜镜形态各异,有的是古旧的梳妆镜,有的是现代的钥匙扣,却都在接触者皮肤上烙下了死亡印记。当我在第七位死者遗物中发现那枚袖珍铜镜时,镜面突然渗出黑色黏液,在桌面上拼出三个血字:来找我。
古玩市场的青石板路布满青苔,潮湿的雾气中混杂着腐朽气息。在巷子尽头,一家名为“鉴古斋”的店铺紧闭着雕花木门,铜制门环上缠绕着干枯的藤蔓,仿佛某种生物的血管。我刚扣响门环,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,店内弥漫着檀木与血腥混合的古怪气味,数百面镜子在黑暗中泛着幽光,每一面都映出我扭曲变形的倒影。
柜台后的老者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干尸,皮肤皱缩得近乎透明,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幽绿的火焰。当我掏出笔记本的瞬间,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,在柜台上抓出五道深可见木的沟壑。“走!”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“不该看的东西,看多了要瞎眼。”但我注意到他身后的博古架上,正摆放着半面刻有相同图腾的铜镜,镜面蒙着的黑布下隐隐透出红光。
我猛地扯下黑布,铜镜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,记载着血镜迷阵的破解之法。老者发出非人的嘶吼,整间店铺的镜子同时炸裂,锋利的碎片悬浮在空中,如同蓄势待发的暗器。我抄起桌上的镇纸砸向老者,却见他的身体化作万千镜面碎片重组,额头浮现出与铜镜相同的图腾。“九面主铜镜,藏在城市最阴暗的角落。”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“等你集齐时,就是成为阵眼祭品的时刻!”
暴雨倾盆而下,我在狼藉的店内找到那本残破的典籍。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照片,照片上是二十年前的古玩市场,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血液凝固——正是现在的古董店老板,可他的面容在二十年里竟没有丝毫变化。典籍最后一页用血写着警示:血镜迷阵需特殊血脉之人开启,而拥有这种血脉的镜师,都长着与镜渊相通的莲花胎记。
我颤抖着撩起衣领,脖颈处的莲花疤痕在雨夜中泛起诡异的光泽。远处钟楼传来午夜钟声,手机突然收到陌生短信,只有一张地图和九个闪烁的红点。当我放大地图,冷汗瞬间湿透后背——九个红点的位置,恰好对应着城市里九座发生过离奇死亡事件的建筑。窗外惊雷再次炸响,映出玻璃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人脸,那面容与古籍中记载的邪恶镜师竟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