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建后的城市像是被缝合过的伤口,霓虹灯与水泥裂缝交织,表面的热闹喧嚣始终盖不住地下暗涌的诡谲。我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脖颈处淡金色的莲花疤痕,每到深夜,它就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辗转难眠。那疤痕似乎在皮肤下缓慢蠕动,仿佛黑暗从未真正离去,只是蛰伏在更深的阴影里,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。
那夜,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惨白的条纹,像极了停尸房里的尸袋。我刚陷入浅眠,就被一阵细碎的镜面摩擦声惊醒。那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在玻璃上抓挠,由远及近,由缓至急,刺耳又令人毛骨悚然。声音越来越清晰,仿佛就在耳边,又好像来自四面八方,让人无法分辨方向。
睁眼的瞬间,房间里所有镜子都蒙上了一层白雾,像是被人哈了口气。模糊中,有个身着白裙的身影在镜中晃动。她的长发如海藻般垂落,遮住了脸庞,每走一步,脚下就渗出黑色的水渍,在镜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,宛如某种神秘的符咒。那水渍所到之处,镜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,仿佛承受不住这股诡异的力量。
“谁?!”我猛地坐起身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,几乎要冲破胸膛。喉咙发紧,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。冷汗顺着脊背滑下,浸透了睡衣,后背一片冰凉。黑暗中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,让我不寒而栗。
少女突然转身,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,但那股刺骨的寒意却如潮水般涌来,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。我本能地向后缩了缩,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板,那触感就像摸到了一块冰冷的墓碑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所有镜子同时炸裂,锋利的碎片如刀片般悬浮在空中。我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脸,手臂上立刻传来几道刺痛,鲜血顺着手臂流下,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碎片开始在空中快速移动,拼凑出一幅画面: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,墙壁上挂满了婴儿的画像,每张画像的眼睛都被红色颜料涂得血红,像是在无声地控诉。画像周围的墙壁上,布满了黑色的手印,大小不一,有些还带着长长的指甲划痕,仿佛那些婴儿在被献祭时曾奋力挣扎。画面中央,那个白裙少女跪坐在地上,面前摆放着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陶罐。她纤细的手指搅动着液体,嘴里念念有词,声音低沉而晦涩,听不出任何语言。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哑,又像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咒语。
“这到底是什么?”我喃喃自语,胃部一阵翻涌,喉咙里泛起一股酸水。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,让我感到一阵眩晕,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。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,让人喘不过气来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团团的棉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