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的深夜,城市边缘的旧城区突然陷入死寂。监控画面显示,所有摄像头在同一时刻出现雪花噪点,紧接着,画面中闪过无数只排列整齐的幽蓝眼睛。当警方赶到时,七名流浪汉的尸体蜷缩在巷子里,他们的眼睑被强行撑开,眼球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鳞片。
"检测结果出来了。"林宇将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,屏幕上的光谱分析图泛着诡异的紫光,"死者眼球组织里检测到的物质,和我们在祭坛废墟中发现的黑色黏液成分完全一致。"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桌面,发出规律的哒哒声,这是他焦虑时的老毛病。
我望着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,想起上周在研究所的奇遇。当时我正在整理古籍残页,玻璃展柜里的青铜残片突然剧烈震颤,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影子——那影子分明是黑袍人张开翅膀的轮廓。更诡异的是,瞿浩的体检报告显示,他体内的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,如同活物般蔓延至脖颈。
"瞿浩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。"林宇突然压低声音,"我昨天半夜起来喝水,看见他房里透出幽蓝的光,凑近听见他在用拉丁语念咒,那些词汇......"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"和祭坛壁画上的深渊祷文一模一样。"
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尖锐的刹车声。我们冲下楼,发现一辆失控的出租车撞在梧桐树上,挡风玻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。驾驶座上的司机保持着诡异的微笑,空洞的眼眶里插着两根黑色羽毛,仪表盘上用鲜血写着:"该还债了"。
林宇蹲下查看尸体时,我注意到后视镜里闪过一道黑影。转身望去,巷口的路灯突然爆裂,玻璃碎片如雨落下。当我再次回头,后视镜中赫然映出一双猩红的眼睛,而现实中,街道上空无一人。
"小心!"瞿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我本能地扑倒在地,一柄骨刃擦着头皮飞过,钉入墙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瞿浩手持重新锻造的光明之剑,剑身缠绕着金色符文,可他的瞳孔深处,隐约跳动着幽蓝的火焰。
黑暗中响起熟悉的笑声,黑袍人从阴影里缓步走出。但这次不同,他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,皮肤下流淌着银色的液体,如同无数条眼睛组成的河流。"你们以为毁掉祭坛就能斩断因果?"他抬手轻弹,路边的垃圾桶突然炸开,黑色雾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,每张脸上都长着三只眼睛。
林宇的金色锁链率先发动攻击,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银色液体吞噬。我挥剑劈开雾气,剑刃却传来刺骨的寒意,低头惊觉光明之剑的符文正在褪色。瞿浩突然冲向黑袍人,口中念念有词,金色纹路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臂。可当黑袍人反手抓住他时,瞿浩的皮肤竟开始龟裂,渗出与黑袍人相同的银色液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