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浩的体温正在我掌心流逝,那张纸条被血浸透,墨迹晕染成模糊的泪痕。林宇脖颈处的金色锁链突然发出蜂鸣,地面的眼睛图腾残片开始蠕动,拼凑成新的图案。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,却在靠近地下室时戛然而止,只剩下电流杂音在空气中回荡。
“他还留了后手。”林宇声音发颤,锁链缠绕的指尖指向角落。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铜罗盘,七枚眼形指针疯狂旋转,每转一圈,墙壁上就渗出黑色黏液。我捡起瞿浩散落的符咒,却发现符文正在自动扭曲,变成诡异的献祭纹路。记忆突然刺痛大脑——三天前他教我绘制结界时,特意强调过“血咒不可轻易触碰”,当时他盯着我的眼神,分明藏着愧疚。
地面轰然裂开,数十条裹着黏液的手臂破土而出。那些手臂皮肤下布满血管状的纹路,指尖长着吸盘,将我们拖向深渊裂缝。林宇的锁链化作利刃斩断手臂,却在触及黏液的瞬间发出灼烧声。“这些都是被七眼同化的人!”我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手臂,剑刃斩碎的瞬间,飞溅的黏液在墙壁上组成黑袍人的脸。
黑袍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:“以为毁掉水晶球就能结束?每只眼睛都是独立的容器,而你们亲手唤醒了最后一只。”天花板上垂下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,将玻璃罐残片串联成巨大的眼球,幽蓝瞳孔中浮现出城市地图,每个失踪者的位置都闪烁着红光。
林宇突然捂住脑袋跪倒在地,金色锁链剧烈震颤。“我的意识...有东西在读取记忆!”他的声音充满恐惧,“他们要找到所有封印点!”我这才惊觉,我们此前探索过的废弃工厂、医院,甚至落脚点,都被黑袍人用某种秘术标记。那些深夜里的交谈、分析线索的时刻,原来全在对方监视之下。
瞿浩的尸体突然抽搐,心口残留的七眼图腾发出微光。他的眼睛猛地睁开,瞳孔却蒙上一层灰白色,像被操控的傀儡般开口:“去...城南孤儿院...”话音未落,一道黑影贯穿他的身体,化作乌鸦飞向天际。林宇挣扎着起身,锁链自动缠在腰间:“他在提示我们,那里一定藏着关键线索。”
当我们冲出地下室,街道已被浓稠的黑雾笼罩。路灯在雾中明明灭灭,照出漂浮的无数眼球。那些眼球随着我们的移动转动,注视的目光如芒在背。远处传来孩童嬉笑,红裙小女孩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,这次她手中抱着一个眼球状的玩偶,空洞的眼眶里流出黑色泪水。
孤儿院铁门锈蚀严重,门牌上的字迹被黏液覆盖,勉强能辨认出“第七福利院”。推开大门的瞬间,风铃发出刺耳的声响,无数黑白照片从空中飘落。照片里全是孩童,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,取而代之的是幽蓝水晶。林宇突然指着其中一张照片:“这是...二十年前的我。”照片里的小男孩脖颈处有淡紫色纹路,身旁站着穿着道袍的老人——正是被我们打败的神秘老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