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后的清晨,陈默站在洗手间镜子前,指尖抚过耳后未愈的枪伤。镜中倒影与记忆重叠 —— 前世被诬陷 “性骚扰” 时,他也是这样盯着镜中自己通红的眼睛,告诉自己 “忍到最后就是胜利”。但此刻掌心的账本边角硌得生疼,父亲的名字像道灼热的烙印,烧穿了他所有的冷静。
“陈总,董事会紧急会议,请您立刻到 39 层。” 秘书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陈默扯下领带,露出锁骨下方新添的淤青 —— 昨夜翻墙逃脱时撞在围栏上的伤,此刻正泛着不祥的青紫色,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。
推开会议室大门,七双眼睛齐刷刷望来。董事长坐在首位,左手边是刚从境外归来的董事张明远,右手边则是涂着鲜艳红唇的女董事李薇 —— 她曾在庆功宴上往他酒杯里放过迷药,此刻正用修甲刀拨弄着桌上的录音笔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
“陈总昨晚去哪了?” 张明远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,“听说经侦局的人今早去了您家?”
陈默扫视全场,注意到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份文件 —— 正是董事长伪造的 “受贿协议” 复印件。李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协议:“八百万啊,足够买通几个证人了。” 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,“不过我们可以既往不咎,只要你......”
突然,投影仪自动启动,屏幕上跳出周天明坠楼前的监控截图。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—— 画面里,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转身瞬间,露出了袖口的衔尾蛇纹身。董事长猛地起身,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:“这是伪造的!”
但陈默的目光被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牢牢吸引 ——2023 年 11 月 18 日 21:47,正是他前世在外地出差的时间。可画面里的男人,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习惯,都与他惊人地相似。难道真如董事长所说,他才是周天明之死的 “旁观者”?
散会后,陈默独自走进地下二层的档案室。潮湿的空气里,他翻出父亲陈海平的档案:1997 年入职,2003 年因 “泄露核心技术” 被开除,离职前三天曾与周天明密谈三次。档案照片上的男人眉目清正,嘴角有颗与他一模一样的痣,而档案袋底部,赫然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 —— 年轻的周天明搂着个穿红裙的女人,背景是天盛集团旧大楼,女人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,襁褓一角绣着 “默” 字。
手机在寂静中突然响起,是境外号码。接通后,传来一阵电流杂音,接着是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:“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?明晚十点,世纪大桥下。” 不等他回应,电话已挂断,短信紧跟着发来:【别带任何人,否则你和你母亲都会后悔】。
深夜的滨江路,陈默将车停在桥下阴影里。河面倒映着破碎的霓虹,远处货轮的汽笛声中,他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。不是 Expected 的男人,而是李薇 —— 她今晚换了身黑色露肩礼服,颈间戴着的翡翠项链,正是上次招标中某供应商 “捐赠” 的 “艺术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