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,在后座上,两人都沉默着,各怀心事。沈青临警惕地观察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和后方的车辆,而阮白釉则闭上眼睛,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,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梳理刚才看到的那些信息。骨瓷渗出的液体,被称为“诅咒精华”,那个组织在进行“浓缩”和“稳定化”处理,最终目的是与“优化”过的血脉融合,制造“媒介”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加庞大和邪恶的计划。旗袍女尸,肋骨上的凤凰火纹,威廉的日记,现在又加上了这些笔记和图纸,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,似乎正在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起来,但那条线本身,却依旧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。
出租车在“白釉斋”古董店门前停下。夜色中的店铺门面紧闭,橱窗里的几盏小射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照亮了几件精心摆放的瓷器,与周围喧嚣而迷离的雾港市夜景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,仿佛是闹市中的一方小小避风港。
沈青临付了车费,两人迅速下车,开门进店。随着店门在身后关上并落锁,隔绝了外面的潮湿空气和城市的喧嚣,一阵熟悉的安全感才终于包裹住阮白釉。她长长地舒了口气,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有些发抖。
沈青临没有开大灯,只是打开了柜台后面工作区的一盏暖黄色台灯。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这片小小的空间,也照亮了他眼中尚未散去的凝重。“把照片导出来,我们仔细看看。”
阮白釉点点头,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,拿出手机,用数据线连接到电脑上,开始传输刚才拍摄的照片。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还有些僵硬,但动作却很稳。等待照片传输的过程中,她给自己和沈青临各倒了一杯温水。
沈青临接过水杯,却没有喝,只是站在她身后,看着电脑屏幕上陆续出现的照片。那些在昏暗手电光下拍摄的图像,此刻在明亮的屏幕上显得更加清晰,也更加触目惊心。笔记上的字迹潦草而狂热,充满了各种术语和代号。工程图纸上的结构复杂精密,标注的化学试剂和参数令人费解,却又隐隐透出一种冰冷的逻辑感。
“源血……媒介……”沈青临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,眉头紧锁,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样的‘媒介’?这种融合了诅咒精华和特定血脉的东西,会拥有什么样的力量?”
阮白釉没有回答,她的目光被其中几张照片吸引住了。那几张照片拍的不是笔记或图纸,而是散落在石桌上的一些旧文件,其中混杂着几张黑白或微微泛黄的老照片。在密室的紧张环境下,她只是匆匆拍下,并未细看,此刻在电脑屏幕上放大,照片中的细节逐渐清晰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