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奕欢想了想,莞尔一笑,“用汝窑杯吧,茶汤碧绿,温润如玉,最能衬托千峰翠雪的色泽。”
“是。” 周嫂行礼,“我马上去安排。”然后后退两步,转身离开了。
能见到柏大师, 也是一种荣幸呢!
林奕欢对柏老师产生钦佩,是因为曾经见过他修复一幅明代古画。
那长长的画卷铺开时,斑驳的痕迹太明显,述说着岁月的沉重,纸张也脆弱得一触即破。
但是柏老师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,每天只睡三个小时,他稳稳地执着毫厘之间的工具,怀着一种坚定的信念,宛如与这千百年的时光对话,硬生生将它修复。
那一刻,林奕欢被深深感动到了。
每一笔勾勒,都是与历史的接轨,每一寸的填补,也都是对匠心的坚守。
像柏老师这样的人,在这个世界上,已经所剩无几了。
很快,几道车灯从院子里照进来,以黑色宾利为首,开进来几辆车,低调又不失庄重。
大中午照耀在院子里的阳光透着暖意,映在积着雪的青石地面,正泛起柔和的光晕。
车门打开,林奕欢看到司野率先下了车,然后护着一位熟悉的老人下来。
什么?
自己老公是柏老师的徒弟?他去接的人是柏老师?
哪门子徒弟?
难道他也会文物修复?
林奕欢是震惊的。
但是很快,她便回神,往外迈开步伐。
柏怀章老师须发皆白,但精神矍铄,他手里拄着一根黄花梨木手杖。
“柏老师!”林奕欢见着他很开心,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,“一路辛苦了,终于又见到您了!”
柏老师乐呵呵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眼里闪过欣赏与激动,竟故意当着顾司野的面,直接朝她拱手作揖,声音还很洪亮,“哎呀,师父,终于见到您了!电话里答应的事情,就不许反悔哦!”
林奕欢身子一僵,“……”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“顾司野!以后她就是你的师祖了,别看她年纪小,人家底蕴深着呢!在文物修复这块,是我见过的手最稳的人!”
柏老师继续夸,然后又问道,“师父啊,你老公在家吗?我带个年轻的男子进去,不会给你惹麻烦吧?你这老公实在变态,让我不得不担忧!”
“不会不会。” 林奕欢一时被他这个称呼给弄懵了,然后也很尴尬。
顾司野目光落在妻子身上:你平时怎么跟柏老师吐槽我的?变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