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鸦屏住呼吸,将身体紧紧嵌入最深的阴影里,右手再次扣住了毒刃。伤口在挤压下疼痛欲裂,鲜血又开始慢慢渗出,浸湿了粗糙包扎的布条。他咬紧牙关,连最细微的呼吸都控制在极缓极轻的频率,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,与周围的腐朽和黑暗融为一体。
一个兵丁用刀鞘胡乱地拨拉着堆放的杂物,嘴里骂骂咧咧:“真他娘的臭!这鬼地方能藏人?别是掉粪坑里淹死了吧!”
“少废话!上面下了死命令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叶府丢的东西至关重要!”小头目的声音严厉起来,“那边那堆木头,仔细看看!”
墨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指尖的毒刃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。
脚步声朝着朽木堆走近。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,甚至能感觉到热气。
就在此时,胡同另一端突然传来喊声:“头儿!这边有发现!好像有血迹滴到隔壁巷子了!”
正要检查朽木堆的兵丁动作一顿。
“走!过去看看!”小头目立刻被新的线索吸引,毫不犹豫地下令。
脚步声和火光迅速远去,朝着新的“发现”追去。死胡同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寂静,只有浓烈的腐败气息依旧弥漫。
墨鸦依旧一动不动,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。他知道,这很可能又是对方的疑兵之计或者一次错误的判断,但他们随时可能去而复返。
他在狭小空间里又坚持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,确认外面再无声响,只有更远处传来的、似乎已经开始扩大搜索范围的喧嚣声,才极其缓慢地、一点点地放松紧绷的肌肉。
剧烈的疼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,他感到一阵阵发冷。不能再待下去了。必须尽快处理伤口,否则不需要追兵,他自己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乃至死亡。
他小心翼翼地挤出藏身之处,重新回到巷子里。夜风更冷,吹得他一个激灵。他靠墙喘息片刻,辨认方向。小女孩指的这个藏身点暂时救了他一命,但他必须去一个更能获得基本处理伤口条件的地方。
他想起了一个地方——并非预设的联络点,而是一处几乎被他遗忘的、极其卑微的所在。那是城中最低等的暗娼聚集区边缘,一个瞎眼老乞丐常年占据的、半塌的窝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