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踉跄着转身,正看见前校长的右腿横扫过来。
他的裤管下露出半截胫骨,青灰色骨头上缠着锁链,刚才苏悦的军刺就扎在锁链间隙,现在那道伤口正往外冒灰烟。
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。
骨头冰得刺骨,隔着校服都能冻得我牙打颤。
但蛇头还攥在手里,我对着他后颈的节点狠狠捅了下去。
这次没疼,反而有股热流顺着手臂窜进心脏——是湛瑶的光丝,它们顺着蛇眼钻进我身体,把我冻僵的血管焐得发烫。
"三!"
湛瑶的喝声像根钢钉扎进雾里。
我抬头,正看见她指尖的光丝凝成箭,"嗖嗖"射向前校长的节点。
右肩、后腰、胸口——每射中一个,他的黑雾就淡一分,露出更多骸骨。
苏悦的军刺也没停,她像只灵活的猫,专挑锁链断开的地方扎,骨头上的伤口越来越多,灰烟变成了灰雨。
前校长突然举起手。
他的手掌比我脑袋还大,掌心的黑雾凝成尖刺,对着湛瑶的方向刺下来。
我想扑过去挡,可腿还缠着他的胫骨,只能拼命拽。
他的骨头发出"咔咔"的裂响,后颈的节点彻底暗了,变成块死灰色的石头。
"瑶瑶!"苏悦喊得破了音,军刺反手掷出。
三棱尖刺擦着湛瑶耳边扎进前校长掌心,黑雾"滋啦"一声被烫出个洞。
湛瑶趁机滚到一边,光箭却没断,第七个节点——在他心脏位置的那个,正被光箭戳得直冒火星。
"孩子们..."前校长的声音变了,不再是沙哑的温和,像指甲刮黑板,"你们让爷爷...好疼。"
他的身体突然膨胀。
黑雾像被吹胀的气球,把我掀飞出去。
我撞在储物间的铁货架上,肋骨疼得几乎要断。
苏悦被甩到墙角,军刺掉在地上,她捂着肚子咳嗽,嘴角沾着血。
湛瑶跪坐在地上,光箭已经熄灭,她的钥匙蛇头裂了道缝,蛇眼红光只剩豆大点。
更可怕的是那些幽灵。
之前乱作一团的它们突然安静下来,排成整齐的队列,青灰色的身体像蜡烛融化般扭曲,然后——融进前校长的黑雾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