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试着把灵能往喉咙里压,像小时候跟爷爷学喊山那样,从丹田提气,吼了一嗓子:"滚!"
这一吼震得储物间的灰尘直往下掉。
最前面的几只幽灵突然僵住,青灰色的身体泛起波纹,像被扔进石子的水面。"晨子!"苏悦眼睛亮起来,她抹了把脸上的汗,跟着吼:"滚远点!"湛瑶没喊,可她的钥匙蛇头突然发出"嘶嘶"声,蛇眼红光连成线,正好串在我和苏悦的吼声里。
幽灵群开始乱了。
有的原地打转,有的往天上飞,有的甚至互相撕扯起来。
包围圈的东边出现个缺口,能看见缺口外的地面——是水泥地,带着白天被太阳晒过的余温,还有若有若无的烤肠味。"冲!"湛瑶拽着苏悦就跑,我断后,桃木钉在手里转得呼呼生风。
可刚跑到缺口边,风突然变了。
不是阴恻恻的冷,是冷得刺骨,像有人拿冰块直接贴在后颈。
我抬头,就看见那东西。
它比其他幽灵大两倍,浑身裹着黑雾,脸却格外清晰——是前校长。
他咧着嘴笑,跟校史室照片里那个慈祥的老头一模一样,可眼睛是两个黑洞,不断往外冒青灰色的雾。
他抬手的瞬间,所有幽灵都安静了,连苏悦的吼声都卡了壳。
我的桃木钉突然烫得握不住,"当啷"掉在地上。
湛瑶的钥匙蛇头垂下来,蛇眼红光灭得干干净净。
苏悦抓住我手腕,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:"晨子...那是..."
"前校长。"湛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气,可我看见她睫毛在抖,"他亲自来了。"
黑雾裹着前校长的幽灵一步一步逼近,他的影子罩住我们时,我听见苏悦抽了口凉气。
储物间门口的光还亮着,可在这影子里,那点暖黄像随时会被吹灭的蜡烛。
"孩子们,"前校长的声音从黑雾里渗出来,还是记忆里的沙哑,"跑什么呢?"他的手抬起来,指尖对着我心口,"来,跟爷爷回家。"
我喉咙发紧,灵能在身体里乱撞,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。
湛瑶悄悄把我和苏悦往光里推了推,她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在地上滴出一串暗红的点。
苏悦的银戒突然又烫起来,这次她没松手,反而攥得更紧了。
我们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,前校长的影子却越拉越长,几乎要把那点暖黄的光吞掉。
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,一下一下撞着耳膜。
下一秒,他的指尖就要碰到我胸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