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来,冰魄之心在胸口烧得发烫,这次不是灼痛,是钝重的压迫感,像有人攥着我的心脏往冰窖里按。
幻阵里的雾气泛着诡谲的青灰,小慧的脸又浮出来——她死的那晚也是这样的雾,她攥着我的校服袖口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,说“晨哥,我冷”。
“郭晨!”湛瑶的声音像根银针,刺破了我脑子里的混沌。
我猛地眨眼,看见她站在三步外,发梢沾着冷汗,指节因为攥紧罗盘而泛白。
她身后的苏悦正贴着墙根翻滚,避开一团张牙舞爪的黑雾——那黑雾刚才还缠着我的脚踝,现在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。
“幻阵是叠套的!”湛瑶的罗盘突然发出嗡鸣,青铜表面浮起暗红纹路,“每个小阵眼都在发光点上!”她抬手用罗盘指向右上方,那里的雾气突然扭曲成漩涡状,露出个核桃大的青光球,“破坏三个核心,主阵就崩了!”
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,冰魄之心的蓝光在掌心亮起。
之前在幽灵回廊里学的那套沟通术突然涌进脑子——那些被封印的灵体,此刻在幻阵里不过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。
我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,对着离我最近的黑雾喊:“停下!你们不是自愿的!”
黑雾顿了顿,婴儿啼哭变成了成年男人的呜咽。
我心口的蓝光更盛,能看见黑雾里浮出张苍白的脸,是图书馆里总给我们留座位的老管理员。
他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,冲我点了下头,然后转身撞向那个青光球。
光球“啪”地裂开,雾气里炸开阵腐叶味,我的冰魄之心跟着轻颤了下。
“左边第三个!”苏悦的声音从右侧传来。
我转头,看见她正踩着窗台,马尾辫在雾气里乱甩,手里攥着从走廊捡的碎砖。
她刚才被幻象逼到死角时,我以为她要栽了,结果这丫头突然弯腰从靴筒里抽出把折叠刀——上次在旧实验室她就藏过这东西,说是防身用。
此刻她刀尖挑开缠在手腕的蛛网状黑雾,借力跃上窗台,碎砖精准砸在另一个青光球上。
光球碎裂的瞬间,我眼前的雾气淡了三分。
湛瑶的罗盘“当”地坠地,她扶着墙喘气,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地砖上,“最后一个……在你正后方。”
我反手摸向后腰,冰魄之心的蓝光扫过地面——雾气最浓的角落,那个最大的青光球正浮在离地半米的位置,周围缠着我妈的影子。
她穿着我高考那天给她买的红毛衣,嘴唇动着,我听不见声音,但能看见她在说“晨晨,跟妈回家”。
“妈……”我喉咙发紧,冰魄之心的热度几乎要灼伤掌心。
老管理员的黑雾还在我身侧盘旋,我咬着牙把蓝光往我妈影子上送——那影子突然尖叫着散开,露出光球下的锁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