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那扇光门,喉结动了动。
门里飘出的笑声像根细针,扎得后颈发麻——不是害怕,是某种说不上来的熟悉。
上周湛瑶给我讲猎户座腰带时,她也是这种带着鼻音的尾调,当时我还开玩笑说她像含着颗话梅糖。
“郭晨?”湛瑶的手在我掌心轻轻捏了捏。
她的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,可掌心跳动的温度却透过皮肤渗进来,像根小火苗。
我低头看她,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刚才墙灰的碎屑,眼睛亮得反常,是那种看见难解数学题时才会有的光。
刘保安的折叠刀在裤袋里蹭出沙沙声。
他这人平时话少,可刚才和那“畜生”拼钢筋时,我听见他咬着牙骂了句“操他娘的”,尾音像被刀削过似的利落。
此刻他弓着背,左脚微微朝前探,活像老家院里那只准备扑麻雀的老黄狗。
孙医生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,指节抵着下巴:“门帘的光纹频率和刚才空间波动的共振点吻合。”他声音轻,可每字每句都像敲在钢板上,“我数过,裂缝暂停前震了十七下,和玉牌碎片的震颤次数一致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脚边的玉牌碎片。
原本暗哑的青玉泛着门里透来的光,纹路像被风吹动的溪流,正和门帘上流动的光轨重叠——刚才听见笑声变大,原来是这玩意儿在应和。
“走。”我弯腰捡起玉牌,碎片贴着手心发烫,像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碳。
湛瑶的手跟着收紧,我能感觉到她腕骨的棱角硌着我虎口,可她没说话,只是用拇指在我掌心里画了个圈——这是我们约好的“稳住”暗号。
离门还有一步时,林宇的短刀突然“嗡”地一声。
他之前那把刀总爱忽明忽暗,此刻却腾起幽蓝的火苗,刀身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。
“温度在降。”他说,喉结动了动,“从三十七度降到……十度了。”
门帘突然翻涌起来,像被风吹皱的水面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鼻尖就撞上了某种凉丝丝的东西,像浸过井水的纱帘。
等再睁眼,霉味混着旧纸页的气息扑进鼻腔——我们站在了图书馆里。
头顶的穹顶高得离谱,我仰头时后颈都酸了。
无数深褐色的书架像黑色的巨墙,从地面直插穹顶,书脊上的烫金字母在阴影里忽明忽暗,有些字母我根本不认识,像蛇信子似的扭成一团。
“这他娘的……”刘保安的折叠刀“咔”地弹开,刀尖指着最近的书架,“书在动。”
我顺着他的刀尖看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