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指尖被屏障电出的小红点,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青石板缝里的黑液还在"滋滋"腐蚀石头,混着藤蔓倒刺刮擦石壁的声响,像有人拿指甲在挠我耳膜。
"晨子,屏障频率在变。"湛瑶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——她不知何时蹲在屏障前,食指抵着下巴,另一只手用赵记者的万用表贴着屏障。
紫外线灯挂在她腕间,冷白光映得她眼下青影更重。
赵记者半躬着背,相机挂绳勒得锁骨发红,正把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,用记号笔快速记录数据:"电压峰值从三千跳到五千了,刚才林宇砍那刀时,波动曲线突然尖了一下。"
李大爷突然咳了一声。
他背贴着另一侧屏障,手里攥着串铜铃,每咳一下铜铃就轻响:"五十年前老周头值夜,说见过这种'困仙笼'。"他浑浊的眼珠在黑暗里发亮,"说是用活物怨气铸的屏障,越挣扎锁得越紧。"
我喉咙发紧。
之前在走廊里被黑影追着跑时,总觉得只要跑快点就能活;现在被圈在这巴掌大的地方,连喘气都带着铁锈味,反而更慌——因为跑无可跑,只能硬着头皮往上撞。
"林宇,试试全力劈左边!"我冲正在甩战术刀上黑液的林宇喊。
他战术带解开一半,露出腰腹间几道新添的血痕,那是刚才藤蔓倒刺扫过的。
听见我喊,他咬着牙把刀往地上一杵,肌肉虬结的胳膊绷成铁疙瘩:"成!"
刀光带起风声劈在屏障上。"嗡——"的颤音震得我耳膜发疼,屏障表面泛起翡翠色涟漪,像块被石子砸中的湖水。
林宇的刀却"当啷"掉在地上,他甩着发麻的手腕咧嘴:"操,比学校后山的花岗岩还硬!"
"不是硬度问题。"湛瑶突然站起来,发梢沾着半片枯藤叶。
她指着屏障上刚才被劈的位置:"你看,涟漪扩散的方向和藤蔓摆动的方向一致。"我顺着她手指看,果然,翡翠色波纹正朝着中央那堆碎石头涌,像无数条小蛇在往黑液里钻。
"可能屏障和阵眼连在一起。"我摸着下巴,后颈突然泛起凉意——刚才没注意,中央的石头已经碎成了渣,黑液在青石板上聚成个小潭,正"咕嘟咕嘟"冒着泡,泡破时飘出几缕灰雾,那灰雾飘到屏障上,立刻被吸了进去。
"郭哥!"赵记者突然尖叫。
她举着相机的手在抖,取景框里全是雪花点:"后面!
那些藤蔓——"
我猛地转头。
原本垂在头顶的藤蔓不知何时全立了起来,倒刺在紫外线灯下闪着冷光,像无数根发黑的钢针。
更远处的黑暗里,脚步声突然密集起来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石壁往上爬,每一步都带着湿哒哒的黏腻感。
"是幻影王。"李大爷的铜铃突然剧烈晃动,"这玩意儿专吃活人精气,困仙笼锁着咱们,它好慢慢吸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