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扑过去的势头被那声死寂的呼吸撞得粉碎。
湛瑶后颈的皮肤还带着温度——刚才那具尸体的指尖触到的,不过是她校服衣领的布料。
我这才发现,她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,正攥着我的手腕,指节发白:"郭晨,你看林宇。"
左边阴影里的"林宇"还在往下滴血,可右边真正的林宇正举着战术刀,刀刃上凝着层淡青色的光。
他额角挂着汗,刀尖指向左边那个幻影:"晨哥,这玩意儿是复制的!
刚才它说话的声音比我高半度。"
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。
赵记者的尖叫又响了,这次不是从右边,是头顶——她举着相机贴在天花板上,镜头里的血脸正对着我们笑。
李大爷的拐杖尖火星噼啪,敲在地面砖缝里,黑液凝成的手被烫得"嘶"地缩回,在砖面上留下焦黑的痕迹:"幻象怕热!
老辈人说过,这回廊的脏东西是拿活人执念养的,专挑最扎心的画面变!"
"扎心的画面"——解剖室那具尸体坐起来的样子,林宇被槐树根穿透胸口的惨状,赵记者相机里那个失踪女生的脸......我突然想起上周三深夜,我为了找湛瑶落在解剖室的笔记,撞见福尔马林缸里的尸体直起上半身,浑浊的眼珠转向我时的那种冷。
原来从那时候起,这玩意儿就在记我的"扎心事儿"了。
"瑶瑶,你能看出规律吗?"我抹了把脸上的冷汗。
湛瑶的指尖在发抖,但眼睛亮得反常,她盯着左边正在融化的"林宇"幻影,又扫过赵记者头顶的相机:"它们出现的位置在绕圈。
解剖室幻象在西墙,假林宇在北墙,赵姐的在东墙......"她突然蹲下去,指甲刮过地面渗着黑液的符号,"看这个,符号的纹路在动!
刚才是'北',现在转成'东'了。"
李大爷的拐杖"当"地敲在符号边缘:"这是镇灵阵的转向符!
老早年间建这栋楼时,工匠用活人生祭镇邪,后来怨气冲了阵眼,阵盘就成了幻象的方向盘——幻象往哪面墙冒,阵盘就往哪转!"
我脑子"嗡"地一声。
林宇的战术刀突然划出半道弧光,淡青色的刀气劈在正从南墙爬出来的蜘蛛状幻象上,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,触须蜷成一团:"晨哥,这些玩意儿怕我的觉醒力!
刚才试了下,刀气带点灵力就能破幻!"
"好!"我攥紧从赵记者那儿借来的强光手电(她举着相机喊"这玩意儿拍灵异特清楚"塞给我的),"林宇,你用刀气把四个方向的幻象引到阵盘周围,把它们聚堆!
李大爷用拐杖火星烧黑液,赵姐用相机闪光干扰——瑶瑶,你盯着阵盘转向,我跟着你指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