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余光瞥见陈同学正盯着左边的雾气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佝偻的身影,枯瘦的手正往他后颈伸。
他怀里的平安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,红绳在雾里晃得像条血虫。
"符!"我扑过去拽他,陈同学这才惊醒似的蹲下捡符,那只手擦着他后颈的头发划过,在地上抓出五道焦黑的痕迹。
"它们在找破绽。"湛瑶退到我身侧,手机屏幕映出她泛白的嘴唇,"孙医生,恐惧源排序。"
孙医生的呼吸声在雾里格外清晰:"林宇的恐惧是'保护不了同伴',陈同学是'连累别人',郭晨...是'重蹈覆辙'。"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低,"你上次在实验楼,也是这样,为了救别人差点..."
"够了。"我打断他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雾气里又多出几个影子,这次是我妈在喊我回家,是高中时被我推开的女生在哭,是...
"看脚下!"林宇的铁棍重重砸在地上,火星子溅起来,把我妈那团影子烫得缩回雾里,"晨子,想这些没用,动手!"
我咬着舌尖尝到血味,战术刀在手里转了个花。
湛瑶突然扯住我胳膊,往左边的老槐树指了指:"树底下有碎石,陈同学的平安符能镇邪,你用刀挑过来。"
陈同学立刻把平安符塞给我,符纸边缘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。
我猫着腰冲过去,刀尖挑起块鹅蛋大的石头,反手砸向正在逼近林宇的影子——"砰"的一声,影子被砸得向后踉跄,雾气里渗出幽蓝的液体,和之前的"心魔涎"一个颜色。
"有用!"湛瑶眼睛亮了,"幻象怕实体攻击,尤其是带着意志的!
林宇,你用铁棍扫左边;陈同学,捡石头砸右边;孙医生,盯着中间!"
我们像被按了快进键的木偶,石头、铁棍、甚至陈同学解下来的鞋带都成了武器。
我挥刀砍中最后一个影子时,它的脸突然变成了我的,咧着嘴说:"你救不了他们,就像你救不了..."
"闭嘴!"我一刀捅进它胸口,幽蓝液体溅在我脸上,凉得我打了个寒颤。
雾气突然散了些,塔底的锈剑锁链垂在地上,像条死蛇。
林宇扶着铁棍喘气,战术服的破洞又被蹭大了;陈同学瘫在老槐树下,平安符被他攥得快散架;孙医生扶着眼镜,额角全是汗;湛瑶蹲在刚才影子消失的地方,指尖沾着幽蓝液体,冲我摇头:"没彻底解决,只是暂时击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