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走近,就有股刺鼻的气味撞进鼻腔,像浓盐酸混着腐烂的菜叶。
吴警察掏出手帕捂住口鼻:"氯气残留,尽量别深呼吸。"
厂区比想象中荒凉,车间的窗户全被木板钉死,有些木板上还留着暗红的抓痕。
我们沿着主路往深处走时,刘保安突然拽住我胳膊:"听。"
风里裹着细细的呜咽声,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玻璃,又像是婴儿在哭。
吴警察的手电光扫过右侧仓库,铁皮门底下渗出道黑褐色的液体,正"滴答滴答"往水泥地上落,在地面积成个小水洼——水面上飘着截蓝布,和我在学校看见的"影子"穿的一模一样。
"小心。"我压低声音,把从老房子顺来的桃木枝攥在手里。
这东西是供桌上摆的,王教授说可能是守墓人用来驱邪的。
我们绕开那滩液体,拐进生产车间。
里面堆满了锈死的反应釜,管道像蛇一样盘在墙上。
湛瑶的手电突然照到墙角:"日记!"
那是本硬壳笔记本,封皮上的"光明化工生产日志"几个字被水泡得模糊。
我蹲下去捡,手指刚碰到本子,手背突然一阵刺痛——不知哪来的风掀起页角,露出里面夹着的老照片:十七个穿蓝布工装的工人站在厂门口,最中间的男人胸前别着"李建国 车间主任"的工牌。
"李建国?"王教授的声音发颤,"陈老当年的考古队里,有个助手就叫李建国!
后来...后来他说要回老家,突然就失踪了。"
我翻开日记,第一页写着"1998年5月17日",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:"今天张会计说看见锅炉间有影子,我去检查过,什么都没有。
可能是工人太累了。"翻到中间几页,字迹开始潦草:"氯气泄漏不是意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