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档案室门口摇晃的黑影,喉结动了动。
林宇吐在地上的血沫里混着白虫残肢,那些半透明的虫子还在抽搐,苏悦正用鞋跟一下下碾,每碾一下都咬着牙骂句“恶心”。
孙医生靠在墙上,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,他颤抖着从包里摸出纱布,却被湛瑶抢过去:“我来。”
“地脉封印……具体什么情况?”我抓住湛瑶的手腕,她的手凉得像冰块。
刚才跑出来时她撞在门框上,现在后颈蹭破了皮,血珠顺着衣领往下淌,我却只能用袖子帮她擦,“之前血阵引动了多少东西?”
“至少三只。”湛瑶的声音发颤,但眼睛亮得吓人,“刚才那只刚成型,地脉里还有更完整的。”她突然松开我,踉跄着往墙上靠——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,照出墙皮脱落处的青灰色砖块,“郭晨,看那里!”
我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。
就在我们头顶,原本被白虫啃出的墙洞里,露出几道暗红色纹路,像血管又像某种符号。
赵记者摸出相机闪光灯照过去,那些纹路立刻泛出幽绿的光,像被激活的电路。
“这是……镇灵纹?”孙医生突然出声,他捂着额头的纱布,“我以前在古籍里见过,用尸油混合朱砂画的,专门镇锁地脉里的脏东西。可现在……”他凑近看了眼,倒抽口冷气,“这些纹路被改过,原本的‘锁’变成了‘引’。”
怪物的嘶吼声近了。
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——它在拖档案室里的铁柜,估计是要当武器。
林宇抹了把脸上的血,抄起刚才砸怪物的消防斧:“老子去引开它!你们赶紧捣鼓这些破纹路!”
“林宇!”苏悦拽住他胳膊,“你伤得比我重!刚才那爪子抓你后背的时候,我都看见骨头了!”
“那又怎样?”林宇甩开她,斧刃在地上拖出火星,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把我们一个个撕了。郭晨,你带湛瑶和小悦弄纹路,赵记者帮着递工具——那老小子不是总说自己跑新闻体力好么?”他冲赵记者挑眉,赵记者没说话,只是把相机塞回包里,从腰间摸出个瑞士军刀。
我攥紧拳头。
林宇后背上的血已经浸透了校服,每走一步都踉跄,但他的眼睛亮得像火。
这是我们班最能打架的体育委员,上个月还在篮球场上把外校的小混混揍得满地找牙,现在却要拿血肉之躯去挡怪物。
“等下。”湛瑶突然按住我肩膀,她的手指在发抖,但语气稳得像钉子,“这些纹路是阵眼,要破坏得连根基一起铲。看到纹路延伸的方向了吗?”她指着墙缝里若隐若现的红丝,“它们通向楼梯间的电表箱——应该是用电路维持活性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地一响。
怪不得刚才地脉的哭声里有电流杂音,原来这些改了行的镇灵纹是靠学校电路供能的。
“苏悦,你去把电表箱的总闸拉了。赵记者,你跟她一起,万一遇到其他东西。”我转向孙医生,“您留在这儿,万一我们动手时出意外……”
“我懂。”孙医生从包里摸出镇定剂,“我盯着。”
林宇已经走到走廊尽头,消防斧在墙上敲了两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