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沿着东边的石子路走,月光被教学楼的屋檐切成碎片,洒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。
老槐树的沙沙声渐渐远了,风里开始飘来旧图书馆特有的霉味——那栋三层灰楼蹲在操场角落,窗户全用木板钉死,十年前那场大火烧穿了屋顶,现在看过去像张缺了门牙的嘴。
林宇走在我左边,铁棍在手里转了个花:"晨子,你说这罗盘准吗?
上次在实验室那回,指针差点扎进我手心。"他声音压得低,可每句话都撞在寂静的空气里,惊得墙角的野猫"喵"地窜走。
"准不准都得走。"吴警察摸了摸腰间的配枪,枪套是磨旧的牛皮,"刚才那白骨堆的邪性,比我去年在火葬场遇见的还狠。"他四十来岁,眼角有道疤,是三年前追毒贩时被匕首划的,现在说起话来倒像在聊菜市场的排骨。
湛瑶突然停住脚步。
她手里的引灵针原本是暗银色,这会儿突然泛起幽蓝,针尖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。"停。"她侧耳听了听,"地下有动静。"
我刚要问,脚底突然传来震颤,像有无数钢钎在地下搅动。
石子路"咔"地裂开条缝,碎石子簌簌往下掉。
林宇的铁棍"当啷"砸在地上:"我操——"
青灰色的石壳先拱出地面,带着腥湿的泥土。
那东西脑袋像狮子,脖颈却盘着条蛇,四爪是老鹰的利爪,每根指甲都有我半人高。
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——本该是眼窝的地方,嵌着两颗血红的珠子,正"咕噜噜"转着扫向我们。
"散开!"我拽着湛瑶往旁边扑,身后"轰"地一声,第二头石兽破地而出。
它们的尾巴是铁链,抽在墙上能砸出半人深的坑。
吴警察已经拔枪,子弹打在石壳上蹦出火星,那畜生反而甩着尾巴扫过来,他就地一滚,警服后背被划开道口子。
"晨子!
左边!"林宇的铁棍抡起来,砸在最近那头石兽的前爪上。
金属撞石头的脆响里,我看见他虎口渗出血,可脸上反倒是兴奋的笑——这小子上个月在巷子里被混混围殴过,现在倒把打架当练胆了。
我抄起地上的半截砖砸过去,正砸在石兽左眼下方。
它吃痛地甩头,铁链尾巴擦着我耳朵扫过,带起的风刮得脸生疼。
湛瑶蹲在花坛后面,引灵针在手里转得飞快,突然喊:"看眼睛!
它们的眼睛在收缩!"
我眯起眼。
果然,那两颗红珠子表面有细密的裂纹,每次被攻击就会往里缩半寸。"老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