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深渊边缘翻涌的绿雾,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。
刚才退到实验楼门口时,裂缝已经从最初的半米宽撑大到两米多,地面石板裂开的纹路像活物似的往四周爬,连墙根都开始簌簌掉灰。
湛瑶耳后的血痕还在渗着细血珠,她却像感觉不到疼,蹲在离裂缝三步远的地方,用鞋底碾了碾沾在鞋帮上的绿雾——那团雾被碾散又立刻聚拢,像团化不开的烂泥。
"晨子。"林宇的声音发颤,他攥着我的校服袖子,掌心全是汗,"你闻没闻到...这风里有股铁锈味?"
我吸了吸鼻子,腥甜里确实混着股浓重的金属味,像有人在风里撒了把碎铁屑。
吴警察把对讲机贴在耳边,频道里的杂音突然变成了某种低频的嗡鸣,像是无数人同时在喉咙里发出呜咽。
周校长扶着门框,镜片后的眼睛紧盯着深渊,他突然说:"三年前扩建实验楼时,地基挖到十米深都没见岩层。
这裂缝...怕是通到地底下的老矿道了。"
"矿道?"林宇的声音拔高了些,"您是说学校建在矿坑上?"
"五十年前这片区是钨矿,后来矿脉挖空就废弃了。"周校长摸出兜里的老花镜戴上,指着裂缝边缘的青灰色岩石,"看到那些结晶了吗?
这不是普通花岗岩,是矿脉里的石英石。"他顿了顿,喉结动了动,"当年矿场出过事。
有个掘进队下井后再没上来,后来封矿时在主井里发现...发现三十多具尸体,全被什么东西撕成了碎片。"
风突然打了个旋,深渊里的咆哮声猛地拔高,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湛瑶突然站起来,指尖还沾着刚才碾碎的绿雾,在牛仔裤上擦了擦:"现在有两个选择。"她竖起两根手指,"要么绕到实验楼后墙,走消防通道去地下一层——但根据监控记录,后墙那边的绿化带昨天开始冒黑泥,可能有东西堵着。"她放下第一根手指,"要么直接跨过去。"
"跨?"吴警察皱起眉,"这裂缝最窄的地方也有两米,普通人助跑都不一定能跳过去。"他拍了拍腰间的警棍,"再说底下那动静,掉下去连骨头渣都剩不下。"
"不是跳。"湛瑶弯腰捡起块碎砖,扔向裂缝中央。
碎砖划出道弧线,却在离裂缝边缘半米的位置突然顿住,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托了一下,接着"啪嗒"掉进绿雾里。
我们等了二十秒,没听见落地声。
她抬头时,眼睛里映着绿雾的幽光,"刚才扔石头时我数过,裂缝边缘的引力场有异常。
中间那片区域...可能有石板残留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