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拽着湛瑶的手冲进二楼的教师办公室时,后颈的汗毛还竖得笔直。
门刚撞上,外面就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响,一下比一下重,像是要把铁皮门抠出个窟窿。
林宇反手顶上椅子,刘保安抄起防暴棍抵住门把,三个人的影子在晃动的应急灯下叠成一团。
"晨子,窗户!"湛瑶突然喊了一声。
我转头,正看见东侧窗户的玻璃上,两朵血红色的冥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,花瓣边缘泛着黑紫,像腐烂的嘴唇在蠕动。
和图书馆那次不同,这次花瓣中心还渗着黏稠的黑血,顺着玻璃往下淌,在窗台积成小滩,散发出腐肉的腥气。
"操!"林宇抄起桌上的保温杯砸过去,玻璃哗啦碎了一地,冥花却在碎渣里继续生长,花瓣尖端甚至勾住了林宇的裤脚。
我抽出随身带的折叠刀割断花茎,那东西吃痛般蜷缩,黑血溅在我手背上,烫得像滚油。
刘保安突然重重喘了口气:"二十年前,老队长就是死在这种花底下。
当时他为了救困在实验室的学生,徒手去掰花瓣......"他喉结动了动,"后来我们在墙角找到他半只手,指甲缝里全是花汁,骨头都化成了水。"
办公室的应急灯突然灭了。
黑暗里,窗外的幽绿光更显眼了。
我看见那些没脸的黑影正顺着墙面往上爬,长胳膊勾住窗框,指节叩在碎玻璃上,发出"咔嗒咔嗒"的响。
最近的一个黑影把脑袋探进来——说是脑袋,其实就是一团蠕动的阴影,中间嵌着两个幽绿的光斑,像被挖走眼珠的眼眶里塞了鬼火。
"都过来!"我摸到湛瑶的手腕,把人往屋子中央带。
林宇打开手机闪光灯,惨白的光扫过墙面,照见墙角堆着半箱灭火器,还有几捆不知谁落在这里的警戒带。
刘保安的防暴棍在地上划出火星,他粗声说:"小郭,你是头,说怎么办。"
我喉咙发紧。
从上个月图书馆第一次出现冥花,到前天实验楼地下三层的骨堆,我们不是没打过仗。
但这次不一样——天空像被泼了墨,幽绿的光连成一片,黑影的数量比之前遇到的加起来还多十倍。
更要命的是,刚才逃跑时我瞥见操场方向的旗杆在晃,不是被风吹的,是有什么东西在拽,旗杆底部的水泥已经裂开了蛛网似的纹路。
湛瑶突然捏了捏我的掌心。
她的手凉得像冰,声音却稳得像块压舱石:"郭晨,听我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