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耳膜嗡鸣,整个人像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。
头顶黑洞的吸力扯着后颈发根,每根头发丝都在尖叫。
脚底板擦过地面时,能闻到橡胶鞋底烧焦的糊味——刚才那道黑色闪电擦着林宇肩膀劈下来,在青石板上烙出个焦黑的坑。
"晨子!
抓紧!"林宇的吼声被风声撕碎。
他右手的工兵铲深深楔进墙缝,左手死死攥住苏悦的手腕。
苏悦的白裙子被吸得猎猎作响,发梢扫过我鼻尖时,我看见她腕上那串贝壳手绳正滋滋冒火星——是被黑洞里溢出的邪气腐蚀了。
刘保安更惨。
他原本用警棍撑着门柱,可刚才岩浆火蛇突然蹿高,他为了推开赵记者,警棍尖陷进墙里的部分被烧熔了。
现在他整个人斜挂在门框上,后背抵着发烫的石壁,额角的血珠子刚渗出来就被吸成了细长的红线,往黑洞方向飘。
"瑶瑶!"我把湛瑶往怀里又拢了拢。
她的马尾辫扫过我下巴,发间那枚银色发卡闪了闪——那是上周她帮我补课时,我在文具店硬塞给她的,说"聪明人就该戴亮闪闪的东西"。
此刻发卡正随着吸力震颤,像根随时会绷断的琴弦。
石棱断裂的碎片擦着我耳侧飞出去,撞在护盾上发出闷响。
那团裹着黑影的紫黑色护盾还在吸收闪电,表面的电弧比刚才更密了,像团活物似的爬动。
我突然想起三小时前进密室时,王教授盯着墙上的符文说的话:"这些不是普通的镇邪阵,更像......牢笼。"
牢笼?那里面关着的,就是现在在黑洞里蠕动的东西?
"晨哥!"苏悦突然尖叫。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——刘保安的警棍正在墙缝里慢慢滑动,熔掉的金属部分在石壁上刮出刺耳鸣响。
他的脸憋得通红,青筋从脖子暴起,可警棍还是一寸寸往外抽。
"老郭!"林宇的工兵铲也在动。
墙缝里的碎石簌簌往下掉,他额角的汗珠子被吸成了水晶帘,"撑不住了!"
我的后槽牙咬得发疼。
右手还攥着半块断裂的石棱,刚才用它砸火蛇时崩裂的棱角扎进掌心,血顺着指缝往下淌,可这点疼根本压不住浑身的酸麻——黑洞的吸力已经从"拉扯"变成了"撕扯",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肩胛骨发出的咔咔声。
湛瑶突然抬头。
她的眼镜歪了,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汗还是岩浆的火星,却依然用那种冷静到发冷的语气说:"郭晨,看地面。"
我低头。
青石板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,像是被高温烤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