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撞开教室门的瞬间,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。
身后那声轰鸣像炸在天灵盖里,耳膜嗡嗡作响,整个人被湛瑶拽着往前踉跄,直到后背重重撞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上,才勉强站稳。
"晨子!
这边!"林宇的声音从楼梯口飘过来。
我眯眼望去,他正扶着脸色惨白的苏悦,赵记者举着相机对着我们身后狂按快门,镜头裂了道缝,闪光灯却还在忽明忽暗地闪。
老槐树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乱麻。
我回头看了眼刚才的教室——门被气浪掀得倒扣在地上,门框周围的墙皮簌簌往下掉,透过破碎的玻璃窗,能看见那团金光还在翻涌,鹿角影子的轮廓已经清晰得能数出倒刺的数量。
它每动一下,整栋旧楼就发出吱呀的呻吟,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钢筋混凝土。
"去活动室。"湛瑶抹了把额角的汗,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,"王教授在那等我们,他说有发现。"
活动室是顶楼的杂物间,我们之前翻出过半本民国时期的校史,还有幅被红漆覆盖的壁画。
推开门时,王教授正蹲在地上,面前铺着从教室带出来的碎纸片——是刚才黑影崩裂时,从金光里飘出来的符文残片。
老人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手指沾着唾沫一页页翻着随身带的笔记本:"小郭,把你那把匕首拿来。"
我摸出兜里的金色匕首。
这是上周在老槐树树洞里找到的,刀身刻着和壁画上类似的云雷纹,当时湛瑶说可能是镇邪用的法器。
王教授接过匕首,对着符文残片比了比:"看这个'山'字纹,和我在敦煌莫高窟见过的驱邪符头一模一样。
还有这个螺旋纹......"他翻开笔记本,指着夹在里面的照片——是我们在旧图书馆地下室发现的日记本,泛黄纸页上歪歪扭扭画着的符号,"日记里那个疯学生写的'天刑',应该就是指这些符文。"
苏悦凑过来,发梢还沾着刚才撒落的朱砂粉:"可之前的符文没这么亮啊,怎么突然......"
"契约要碎了。"湛瑶插话,声音像浸在冰水里,"之前那团黑影是被封在老槐树里的邪灵,现在封印松动,它要召唤本体了。
刚才金光里的鹿角影子,才是真正的邪灵。"
林宇攥紧了兜里的铜铃——那是他奶奶传下来的,说是能镇宅。"那咱们怎么阻止?
总不能眼睁睁看它出来吧?"
赵记者的相机突然"咔"地一声,镜头彻底卡死。
他骂了句脏话,把相机塞回包里:"我拍的视频里,符文亮起来的时候,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拼出了个字......像是'引'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