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让他跪倒在树根上。幻象如潮水涌来:三百年前的昆仑山,第一代镇山人将婴儿封入青铜棺;六十年前那场地震,他娘那日苏割断缠住儿子的根须;还有三天前,林夏在故宫地下把半截骨笛塞进张妙妙手中...
"原来如此..."陈镇玉咳出一口银血,"每甲子一轮回..."
树干突然裂开道缝。无数透明触须涌出,缠住他往缝里拖。陈镇玉挣扎着摸出铜钥匙,狠狠扎进触须堆里。银光爆闪中,触须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,树干上的青铜棺"咣当"一声完全打开。
棺里躺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婴孩,看面容竟与陈镇玉幼时一模一样。孩子心口插着一截青铜枝,枝头开着一朵铜花,花蕊里蜷着一个更小的胚胎。
"这就是...门奴本体?"周慕云不知何时游到了树下,手里的枪管发红。
陈镇玉刚要说话,水面突然沸腾。十几个穿各色道袍的修士踏水而来,有龙虎山的青衣道士,茅山的黄袍老道,还有辽东慕容家的白衣剑客。他们手中法器各异,却都对准了青铜棺。
"陈道友!"领头的茅山老道高喊,"快毁掉那妖胎!"
陈镇玉却突然抱起棺中婴孩。那孩子睁开眼,瞳孔是纯粹的青铜色,小手一把攥住他胸前的玉佩。
"爹..."孩子口吐人言,"你终于来了..."
整棵青铜树剧烈震颤。树顶的那日苏骸骨突然抬头,黑洞洞的眼窝里亮起银光。陈镇玉怀中的婴孩开始急速生长,转眼就变成了七八岁模样,皮肤上浮现出与他一模一样的青铜纹路。
"不好!"周慕云突然开枪打中孩子眉心。子弹穿过头颅却只带出一缕银雾,伤口瞬间愈合。
孩子咯咯笑起来,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笑:"没用的...我早就在你们每个人心里..."
仿佛印证他的话,岸上的修士们突然开始自相残杀。龙虎山的量天尺劈向茅山老道,慕容家的冰剑刺穿同门胸膛。就连周慕云带来的两个军人也红了眼,互相掐着脖子滚进湖里。
"镇玉..."树顶传来飘渺的女声。那日苏的骸骨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红布包裹在她骨手中发出心跳般的脉动,"砍断...脐带..."
陈镇玉抬头看去,发现骸骨腰间缠着根青铜锁链,直通树顶黑暗处。他怀中的孩子突然暴起,小手如刀刺向他咽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