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林夏的睫毛滴落,在脸上划出蜿蜒的水痕。她的靴子陷进泥泞的山路,每走一步都带起黏腻的声响。陈镇玉走在前方,青铜右手拨开挡路的枝条,金属表面泛着幽暗的光。
"还有多远了?"林夏喘着气问。
白狐狸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,嘴里叼着一根沾血的布条。陈镇玉接过布条,指尖摩挲着上面暗褐色的血迹:"这是老猎户张九的绑腿布。"
林夏的心沉了下去。张九是长白山最资深的采参人,熟悉每一条山路。如果连他都遭遇不测...
"血还没完全干。"陈镇玉将布条凑近鼻尖,"不会超过两个时辰。"
山路越来越陡,雨势却渐渐小了。穿过一片白桦林后,眼前的景象让林夏倒吸一口凉气——三具尸体呈三角形排列,每具尸体的胸口都被剖开,肋骨向外翻卷,像朵狰狞的花。最年长的那具花白胡子上还沾着血沫,正是张九。
"不是野兽。"林夏蹲下身检查伤口,"切口太整齐了。"
陈镇玉的金属手指划过尸体颈部的淤青:"先被扭断脖子,再剖心。"他指向尸体周围凌乱的脚印,"七个不同的足迹,但都是同一个人的。"
林夏突然注意到张九紧握的右手。她掰开僵硬的手指,一枚青铜纽扣滚落掌心,上面刻着"749"三个数字。
"杜锋的人?可杜锋已经..."
"不止杜锋一个。"陈镇玉站起身,银灰色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,"749局有十二个特别行动组。"
白狐狸突然竖起耳朵,冲着山顶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咽。林夏顺着它的视线望去,只见天池方向升起一缕诡异的青烟,在雨中凝而不散。
陈镇玉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林夏抓住他的手腕,发现皮肤下的银光正疯狂流转。
"它在召唤你?"
"不。"陈镇玉咬牙压制着右手的异动,"是警告。"
夜幕完全降临时,他们找到了那个山洞。洞口被人工开凿过,两侧立着两根腐朽的木桩,上面缠着褪色的红布。林夏的指尖刚触到红布,布料就碎成了粉末。
"萨满的驱邪幡。"陈镇玉的声音低沉,"至少五十年前的东西。"
洞内传来细微的水滴声。林夏点燃火折子,昏黄的光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全是镇山符咒,有些已经模糊不清,最新的几道却还泛着金属光泽。
"是陈青山的手笔。"陈镇玉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,"最后一道是三个月前刻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