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臼喷出的温泉在月光下泛起硫磺味的白雾。陈青山攥着裂成两半的烟袋锅,铜锅底部的"守山"二字被血污浸得发黑。金铃儿突然抓住他手腕:"这裂痕不对!老把头的烟锅是玄铁打的,寻常刀剑..."
话音未落,暗河方向传来铁链拖曳声。三十匹骨马踏冰而来,马背上沙俄亡灵的军刀折射着青光。巴特尔挥刀劈碎具骷髅,却见刀锋卡在俄制胸甲上——那甲胄内衬赫然缝着块清军腰牌!
"是瑷珲守军的装备!"林雪松用火把燎开冰碴,"这编号...吉林将军府的库存簿上有记录!"
陈归山突然啼哭着指向领头的亡灵军官。那人残缺的左耳上,戴着枚翡翠耳钉——与陈家族谱里夹着的陈望岳画像如出一辙!
"二爷的耳坠..."岩温的傣刀突然颤抖,"我爷说过,当年进山的三十人里,唯有陈家长子戴翡翠耳钉!"
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。苍龙虚影裹挟着陈归山冲天而起,龙尾扫过冰臼时,青铜管道中突然升起具水晶棺。棺内躺着个穿前清官服的老者,胸前补子上绣的麒麟纹,正是二品武官的制式。
"是陈望岳!"金铃儿扯开棺盖积雪,"你们看这顶戴——红珊瑚顶珠配单眼花翎,庚子年只有黑龙江副都统能戴!"
棺内尸身突然睁眼,翡翠耳钉闪过妖异的红光。陈青山背后的狼图腾突然刺痛,三百山魈残魂齐声哀嚎。水晶棺应声炸裂,陈望岳的尸身踏着冰碴走来,官服下摆露出半截俄制怀表链。
"好侄孙。"陈望岳的官靴碾过族谱残页,"光绪二十六年七月初七,你曾祖带着三十人进山,说是镇龙..."他忽然扯开朝服,胸口太岁肉里嵌着枚黑龙江将军印,"实则是给罗刹人送投名状!"
林雪松突然抢过岩温的傣刀:"那日我太爷的绝笔信里说..."刀尖挑开尸身腰带,掉出卷发黄的《瑷珲条约》附件,"...第七款私约:以长白地脉抵军火债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