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胤礽!"
石静娴的断喝惊得列祖牌位微颤。她扯过胤礽的手按在自己小腹,那里有刀伤结痂的凸起:"上个月沂蒙山刺杀案,刺客供状在我这儿。"感觉到掌心下的身躯在发抖,她放柔了声气,"十二叔公家的弘昱刚满月,你舍得让娃娃没阿玛?"
格尔芬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。他想起康熙三十六年那个雪夜,太子也是这样攥着弘昱他爹的认罪书,却在御前烧了个干净。雨幕里那对男女交叠的影子,恍惚成了当年太子与太子妃。
"成王败寇..."老亲王踉跄着撞向盘龙柱,却被蒙古侍卫一箭射穿发髻,"罢了!爱新觉罗家的疯子..."
石静娴目送铁帽子王们摘冠卸甲,忽然踉跄着扶住供案。胤礽摸到她后背冷汗浸透三重衣,刚要喊御医,却被冰凉的唇堵住话头。
"别声张..."她含着他喉结闷笑,"上回你说想要个像我的格格..."龙袍下摆淅淅沥沥滴着血水,分不清是伤口还是癸水,"等收拾完老八,咱们..."
惊雷劈断后半句,胤礽打横抱起人就往地宫跑。察哈尔首领刚要跟上,却见主子回头使了个眼色——那分明是当年太子爷猎虎时的狠劲。
石静娴在颠簸中攥紧胤礽衣襟。她想起穿越初夜缩在毓庆宫发抖的自己,如今竟能在太庙要了十二亲王的命。胤礽的泪砸在她锁骨上,烫得像是康熙三十年猎宫那场火。
"静娴,我们要个格格吧..."他声音抖得不成调,"教她射箭,教她看舆图,教她..."
地宫石门轰然闭合,吞没了后半句大逆不道的话。供桌上《往生咒》燃尽最后一角,灰烬落在空置的牌位座里。雨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