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马齐。"她将两色米撒进索额图颤动的掌心,"把你袖子里那封保定知府的信,念给百姓听听。"
春雷般的喝彩声里,石静娴望向鎏金藻井。三个月前她扮作粮商潜入直隶,亲眼见灾民啃食观音土时,胤礽在后宫正捂着汤婆子抄《金刚经》。此刻那人在长春宫应当也得了消息——毕竟今晨梳头时,她特意将通州粮仓的密报"忘"在了妆奁底层。
"八百里加急——"粘竿处侍卫撞开殿门,"准噶尔突袭科布多!"
欢呼声戛然而止。石静娴攥紧袖中的羊皮舆图,这是她与胤礽昨夜对着西洋自鸣钟争执到三更的成果。图尔扈特部送来的密报早被胤礽用螺子黛勾出路线,而那行"诱敌深入"的朱批,此刻正在她贴身的荷包里发烫。
"传九门提督。"她解下荷包抛给弘晌,"按第三套预案调兵。"当虎符掷出的弧光划过索额图灰败的脸时,石静娴忽然想起穿越前解剖的那具清宫女尸——锁骨处的翡翠压襟,与胤礽今晨簪在她鬓边的步摇竟是同一块料子。
退朝时,卖炊饼的王瘸子突然扑到御道旁:"太子爷!小人的独子就在科布多当差……"石静娴驻足摘下暖帽,露出贴着头皮的短发:"老伯,令郎若在准噶尔人破城前见过飞鸢传书,此刻该在巴里坤屯田了。"
斜雨扫过太和殿的鸱吻时,康熙正在南书房摩挲那封密折。折子上新添的朱批力透纸背:"吾儿类朕。"窗棂外传来百姓的议论声,说太子爷的短发像极了世祖爷入关时的模样。梁九功添茶时瞥见老皇帝眼眶泛红,案头《圣祖实录》正翻到顺治八年,那页记载着多尔衮被掘墓鞭尸的段落,不知被谁折了个角6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