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尽头的蓝光如实质般裹住温梨初的身体时,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细碎的爆裂声。
那不是疼痛,更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彻底唤醒——血液在血管里沸腾成滚烫的岩浆,每一滴都在叫嚣着往心脏处汇聚。
"叮——"
机械音突然碎裂成电流杂音,悬浮的球形装置表面符文全部转为暗红,像被泼了层凝固的血。
温梨初的意识被一股力量狠狠拽入黑暗,等再睁眼时,她正站在一片焦土之上。
漫天都是燃烧的碎星,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涌出的黑雾里漂浮着半透明的残魂。
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跪在焦土中央,其中一个女人转过脸来,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:"我们只是想救这个世界......用最纯净的血脉之力,重启地核的能量循环......"
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——二十年前,太阳黑子异常活动导致地球磁场紊乱,极寒与极热交替席卷大陆,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半个沿海城市。
绝望的科学家们聚集在地下深处,用从古老遗迹中破译的血脉密码,试图用人类最纯粹的基因作为钥匙,唤醒沉睡在地心的"源晶"。
"可我们错了。"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哽咽,他的手按在温梨初此刻所站的位置,"源晶需要的不是拯救,是吞噬。
每一代继承者的血脉,都是它成长的养分......"
温梨初猛地捂住太阳穴。
那些画面太真实了,真实到她能闻到焦土的烟火气,能触到白大褂上还带着体温的血渍。
她终于明白,为何裁决者组织总在寻找"血脉纯净"的继承者——他们不是在选领袖,是在养蛊,用活人血肉喂饱一个根本无法控制的怪物。
"现在,做出你的选择。"机械音重新响起,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性化的蛊惑,"摧毁源晶,你将失去所有与它相连的记忆,包括......"
"包括我母亲?"温梨初突然开口。
她看见记忆里那个流泪的女人转身时,颈间挂着的玉佩与自己贴身戴着的几乎一模一样——温家祖传的青玉双鱼佩,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次抱她时,亲手系在她颈间的。
球形装置的红光骤然大盛。
温梨初的指尖抵在冰凉的晶面上,能清晰感知到里面翻涌的能量,像头被铁链拴住的野兽,正用爪子一下下挠着她的神经。
"梨初——!"
通道外的嘶吼穿透屏障,撞进温梨初的耳膜。
她几乎能想象出裴言澈此刻的模样:眉峰紧拧成利刃,眼尾泛红,指节因为用力捶门而泛白。
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,此刻怕是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颤音。
"外部能量干扰已达临界值。"机械音开始扭曲,"认证程序提前终止——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