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”江晚卿了然轻笑,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。
果然,她这个爹,对权势有着绝对的畏惧!
“姑娘,还有一事,”月白顿了顿,“因涉及小公子,属下未曾禀报世子。”
江晚卿示意她说下去。
“是关于小公子的身世……”
“查出他生父了?”江晚卿接口道,“是谁?”
月白艰难开口,“是……大老爷。”
大老爷?
“是……我大伯父?”江晚卿如遭雷击,怔愣当场,久久无法回神。
旁人她或许还存疑,可大伯父江怀仁,他常年在外带兵驻守……他哪来的机会?
月白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的困惑,“老夫人大寿后,大老爷曾秘密回府一趟,那时姑娘身在京都,不知此事。
具体情形属下尚未查明,但自小公子降生,大老爷的家书便骤然增多,每封信都叮嘱大夫人对小公子多加关照……属下因此起了疑心。”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喉间,江晚卿脸色骤变,俯身便是一阵剧烈干呕。
“姑娘!”桑若惊得脸色发白,慌忙捧过痰盂,“怎么还吐了,是这安神汤有问题?”
“我去请府医!”话音未落,月白已匆匆冲了出去。
江晚卿吐得昏天黑地,直将腹中物事呕了个干净,喉头只余一片苦涩腥甜。
待桑若伺候着净了口,她已是气力尽失,虚软地瘫回榻上,紧紧闭上了双眼。
呵……当真是活得久了,什么腌臜龌龊事都能撞见!
前世她至死未能知晓这孽种的生父是谁,如今倒好,知道了……
还不如永远蒙在鼓里!
这真相,实在令人作呕!
桑若正焦急地绞着帕子替江晚卿擦拭额角的冷汗,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月白几乎是挟裹着一股寒气冲了进来,身后跟着气喘吁吁、提着药箱的纪大夫。
“有劳纪大夫了。”江晚卿睁开双眼,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纪大夫取出脉枕,“请江姑娘将手腕放上去。”
屋内静得可怕,只剩下炭盆里细微的噼啪声。
江晚卿依旧闭着眼,脸色苍白如纸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纪大夫屏息凝神,三根手指搭在江晚卿纤细的腕脉上。
他眉头先是习惯性地蹙起,细细体察。
良久,他收回手,语气沉稳道,“姑娘此乃体虚气弱,加之肠胃受扰,方致呕逆。
待老夫开两剂温中和胃的方子调理便是,切记,切莫劳神忧思,还需静养为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