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降临时,训练结束。皇后摘下翡翠镯子,换上张天奇送的粗布手套,忽然对苏清月说:“陛下,臣妾今日才知道,犁地比绣花累多了。”
“累就对了,”苏清月轻笑,望着远处给皇子们讲笑话的张天奇,“张爱卿常说,百姓的苦,要亲身尝过才知道。”
“他呀,”贤妃擦着汗,“把后宫变成了农田,却让臣妾们明白了不少道理——您瞧,贵妃娘娘的指甲缝里都是泥,再也不嫌弃民间女子手粗了。”
贵妃瞪她一眼,却在看见自己的指甲时,忽然轻笑:“别说,这泥土的味道,比玫瑰露还让人踏实。”
苏清月望着嫔妃们沾满泥土的华服,忽然想起张天奇说过的话:“皇宫的砖再亮,也不如农田的泥香。”她轻声说:“或许,这就是张爱卿的用意——让你们知道,真正的尊贵,不是养尊处优,而是懂得百姓的苦乐。”
“陛下圣明。”皇后福了福身,忽然指着张天奇,他正被皇子们挂在脖子上,笑得见牙不见眼,“县太爷虽然荒唐,却比任何人都懂民心。”
“是啊,”苏清月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轻笑,“他的荒唐,是这深宫里最珍贵的光。”
是夜,张天奇揣着辣蜜饯,站在寝宫门口,忽然想起白天苏清月挥锄头的模样——她额角的汗珠,她眼里的笑意,比任何时候都更动人。他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敲门,门忽然打开,苏清月的声音传来:“张爱卿,不是要教本宫‘防身术’吗?”
“臣、臣来了!”他慌忙进屋,却在看见她换上了粗布衣裳,腰间系着红裤衩样式的围裙时,忽然愣住。
“怎么?”她挑眉,“不认得本宫了?”
“认得!”张天奇咧嘴笑,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木雕,正是白天犁地的场景,他和苏清月并肩挥锄,“这是臣让人刻的‘夫妻犁地图’,摆在床头,比任何摆件都吉利!”
“登徒子!”苏清月笑骂,却在接过木雕时,看见他指尖的泥土——那是白天教皇子们犁地时沾上的。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,轻声说:“谢谢你,让本宫的皇宫,有了家的味道。”
“陛下谢什么?”他忽然凑近她耳边,“该谢的是臣——谢陛下纵容臣的荒唐,谢陛下愿意和臣一起,在这深宫里,种出一片烟火人间。”
窗外的月光洒在农田里,远处传来皇子们的笑声。苏清月望着眼前的胖县令,忽然觉得,这大概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人生——有笑,有泪,有荒唐,有真情,还有一个永远把百姓放在心尖上的爱人。
而这场后宫娘子军的农田特训,终将成为深宫里最温暖的记忆——不是因为犁地的辛苦,而是因为,它让每个身在其中的人,都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尊贵与担当。毕竟,当华服能沾泥土,当玉手能握锄头时,这个天下,已经在悄然间,长出了最柔软却坚韧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