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时一刻,宫中。
魏公公点燃御书房的熏香,袅袅青烟丝丝缕缕升腾而起,香气瞬间弥漫在这雕梁画栋的空间里。
“陛下,这香燃着,您处理政务也能舒心些。”魏公公躬身,脸上满是关切。
梁武帝揉着发疼的额角,西南战事未停,朝中又暗潮汹涌,这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喘不过气:“哎,这局势,不知何时才能安稳。”梁武帝长叹一声,声音里满是疲惫。
魏公公上前一步,低声道:“陛下放心,奴婢必定为您分忧。”他说着,不知想到了什么,眼中竟是泛起了笑意,梁武帝一偏头就瞧见了,忍不住笑骂:“就你这傻乐的模样,还说为朕分忧呢!”
魏公公哪里真能让皇帝恼了,连忙道:“陛下饶命,奴婢是想到了今日宫外传来的消息,咱们右相家那位小小姐,可是出了大风头!”
“哦?”梁武帝被勾起了兴趣,“那小丫头近日里又做了何事?”
梁武帝虽在宫中,但他的眼线却是遍布了整个西晋。前些日子他还听闻右相家的丫头在市井义诊,又在百草园出售女子的药物,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。这几日他倒是忙得把唐望晴抛在脑后了,也不知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,惹得他的魏伴伴忍俊不禁。
魏公公道:“晋阳的医馆每三月便会在北城郊义诊,帮一帮城外那些瞧不上病的百姓,这次唐姑娘也去了!”
魏公公兴致勃勃,将唐望晴在义诊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描绘给梁武帝听:“陛下,那场面可真是惊心动魄。唐姑娘正给百姓瞧病呢,突然来了个年轻小伙,哭着求她去救自己昏迷不醒、口吐白沫的爹。唐姑娘二话不说,拎起药箱就赶过去了。可就在她准备施针救人时,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跳出来阻拦,说是已经派人去请王太医,不让唐姑娘插手。”
梁武帝听到这儿,不禁皱了皱眉头,问道:“这中年男人是何许人也,竟如此莽撞?人命关天,岂容他这般耽误?”
魏公公连忙回道:“陛下圣明,这中年男人也没什么特别身份,就是太心急,怕唐姑娘年轻,医术不精,误了他爹的性命。”
接着,魏公公继续讲:“唐姑娘心急如焚,据理力争,说病人情况危急,一刻都等不得,再等王太医来就来不及了。可那中年男人根本不听,还让家丁阻拦。唐姑娘便镇定自若地列举自己之前治好的病患,有理有据,说得头头是道。又指出那老者是心脉淤堵,若不立即施针疏通,不出半个时辰就性命不保,还以自己的医术和经验担保,施针是唯一生机。”
梁武帝微微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:“这小丫头,倒是有胆识、有主见,面对阻拦也不慌乱,还能条理清晰地说服对方,不简单啊。”
魏公公接着绘声绘色地说:“后来,那老者喉咙里发出微弱呻吟,身子也抽搐起来。唐姑娘趁中年男人愣神,挣脱他的手,快步到老者身边,迅速取出银针施针。她的手法那叫一个娴熟,每一根银针都稳稳落下,轻重恰到好处。周围百姓都屏气敛息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。”
“那最后结果如何?” 梁武帝迫不及待地追问。
魏公公脸上满是兴奋,笑着说:“陛下,唐姑娘医术高超,不一会儿,老者的眼皮就动了动,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脸上也有了血色。中年男人见状,眼眶都红了,连忙给唐姑娘鞠躬道歉。百姓们纷纷称赞唐姑娘是神医呢!”
梁武帝哈哈大笑:“好一个妙人儿!朕就知道,这唐望晴定不会让朕失望。她小小年纪,医术竟如此精湛,还心怀百姓,在这乱世之中,实在难得。待朕得了闲,定要见见这丫头!”